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垂眸,头转向一旁,双手轻轻用力,常长安从马背上轻盈落下。
躬身一揖:“多谢沈大人。”
悬在空中的手放下, 垂与身侧,恰在常长安低头的视线中。
半响。
突觉身前人上前几步,慢慢靠近。
常长安不由自主后退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,越拉越近。
常长安背靠着身后的马儿, 退无可退。
便见那双垂顺着的手慢慢抬起,伸过来……
两人不过咫尺的距离,空间瞬间逼仄, 一种无言的压力袭来。
常长安咬紧牙关,捏紧衣袖。
她没有忘记,这里是京城,更没有忘记他除了是顾寻外还是沈宴。
高高在上,生杀予夺的朝堂重臣。
而她方才拂了他的面子。
就在常长安忍受着未知的煎熬时。
那双手越过她的肩头,抓住缰绳:“走吧。”
轻描淡写的两个字,像是行刑前被突然大赦的罪犯,常长安跳进嗓子眼的心瞬间放下。
那种压迫感,是以前面对顾寻时从未有过的。
这也是她笃定沈宴就是顾寻的想法中唯一动摇的地方。
马背上的这一路,她思考了很多东西。关于沈宴,关于侍郎府。关于她来京城之后的种种。
顾寻厌恶她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那日的话,那一巴掌,还有……那夜她拼命磕头卑微的祈求。
这些都足以让她清醒且笃定顾寻对她的厌恶。
可是,沈宴。
明明知道她就是常长安,那段时日为何还让他待在侍郎府?
不仅让她用他的书房,还曾亲自教导她。
最重要的是,若是知道她是常长安,知道她是女子,为何还担心沈烟和她的关系?
这些若放在顾寻身上,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。
除非……
常长安看着在前面牵着马的沈宴,目光渐渐变暗。
除非,他又想利用她做些什么事情。
顾寻,你就这么笃定,我还会继续被你骗第二次吗?
“常安!”身旁突然的声音,打断了常长安的思绪。一直在营帐外焦急等着的李延小跑过来,担忧道:“你有没有事?”
常长安抬头,便见沈宴将马交给了一旁的侍卫,转身去了远处。
“谢殿下关心,小人没事。”常长安将胳膊背到身后,看了眼周围,“殿下可知林将军他们在哪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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