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安国公和世子也赶过来了。
这回没用安国公打他,苏显武就道:“娘,您跟昭阳公主说吧,下一次儿子一定去,绝不会再推脱。”
安国公听后,抬脚踢了儿子一下,怒斥:“你早这样,你娘能被你气成这样?”
苏显武重新跪好:“是儿子的错。”
苏宜思看着面前的情形,心里生出来浓浓的无力感。难道,她真的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吗?
这一刻,她突然有些明白爹当年为何会娶容乐县主了。若是她没来,那么祖母的病就不会好,祖母在床上躺了数月,爹爹为了宽祖母的心,年后就与容乐县主定亲了。
祖母的病也渐渐好了。
后来,漠北动乱,爹爹去了漠北,再后来爹爹与容乐县主和离了。
如今,祖母又再次病了,这次单纯是因为爹爹的亲事。
爹爹也答应了祖母的要求。
历史再次重演。
接下来几日,苏宜思变得异常沉默,每日默默守在周氏床边,一个字都不说。
随后,她听说了二房与三皇子妃娘家定亲的事,国公府与三皇子的关系又近了一步。一切,都跟她没来时一样。
祖母病好了些时,让人给昭阳公主府备了一份厚礼。除了赔礼道歉,还想着再约日子。不过,这回祖母慎重了许多,她打算先找人算算好日子,再安排下一次见面。
苏宜思听着这些事情,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。
傍晚,苏宜思坐在阁楼里看着天边。日升日落,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。天总是会暗下来的。
苏显武远远就瞧见小骗子站在阁楼的窗户旁,望着窗外发呆。瞧着她脸上的神情,他突然觉得心里一紧,连忙快步上了阁楼。
“虽说马上开春了,可这阁楼上的风也大得很,莫要在这里站太久。”
苏宜思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此刻,年轻的爹爹与年老的爹爹仿佛重合了。
此时的爹爹真好啊,活得很鲜活,无论发生何事,他的眼神里总是会有光的。她有些记不起来年老的爹爹究竟是何等模样了。只记得,于无人时,她曾见过爹爹望着北面发呆,眼神里的东西是年幼的她看不懂的哀伤。
“爹。”
苏显武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笑着说:“你祖母不是好了么,你怎么还是这样的神情?”
苏宜思没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道:“爹爹真的相信我是您的女儿吗?”
苏显武微微皱眉。
“怕是不信的吧。若是信了,自然是信娘是您的妻子,若是信了,自然不会日日与三皇子在一处,而应该去亲近五皇子。”苏宜思缓缓道。
苏显武沉默了许久,方道:“说实话,我相信你是我的女儿。但,我不相信你后面说的两件事情。喜不喜欢一个人,心里的感觉不会骗人。而我与修远多年的情谊,也不会因为谁会当上皇帝而改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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