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形依然高大, 背影依然宽阔,只是比之从前,好像少了些什么。
是一种信念,还是往后余生的意义?
世上没人比裴光更“爱”裴修年。
无关于任何一种情,是一种在年深月久的浸染里,融入骨髓,变成本能,至深的信任和追随。
三人默契地立在原地没有上前。
裴光转身,抬头,透过漫天风雪看见寺庙檐下站着的三人时,也并没有任何觉得意外的表情。
好像,早知道他们要来,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他们走来,语气很平静:“等你们很久了。”
这样笃定,是因为——
“先生说你们一定会来,叫我在这里等。”
看,他机关算尽的最后一算,也如此精准。
他们被领到会客寝屋,裴光请他们坐下,替他们倒了热茶。
“先生说,三位久经霜雪,让我准备热茶等候,斋饭也一并备好,若不嫌弃,稍后可去饭堂享用。”
“先生还说,叫我配合帮忙办理一切股份转让事宜,务必让几位安心。”
“先生也说,从此后他遁入空门,法号了悟,尘事已与他无关,所以就不见几位了。”
白芷是最先提出问题的人:“为什么是钟鸣寺?”
她觉得,隐隐约约中,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。
裴光别开泛红的眼眶,语气里满是遗憾:“因为,先生曾于此处跟此生唯一挚爱一同拜过佛。”
“他要、在记忆最深刻的地方、永远去忘记。”
白芷捧着热茶杯,却觉得冷。
她眨了下眼,喃喃道:“可是,为什么会赠送股份给我呢?”
这个问题,在小木屋里她就问过傅玄西和郑星野,他们对视一眼后,默契地说不知道。
所以,她决定要上山来问问看。
裴光看了眼傅玄西和郑星野,对上他们的眼神,他明白,并没有仔细回答。
只模糊道:“因为你很像先生挚爱的故人,对你做了那些事,先生觉得很抱歉,是一种补偿。”
“时间不早了,我还有事。”裴光从蒲团上起身,准备离去。
推门之前,他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说了最后一句话——
“先生说,他从没想过伤害你,祝你以后、永远幸福。”
房门吱一声响,打开后又关上。
裴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。
白芷陷入了迷茫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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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是当天晚上下的山,裴光开车相送,一路沉默。
白芷打了电话给阿婆报平安,说今天有朋友聚会,晚上不回去。
她心里有些乱,有些事情,感觉很重要,但是还没有搞清楚,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阿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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