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牙关紧咬着。
他早知道会这样……
忽然,司机冷不丁踩了一下刹车,方淮抬手却扶了个空,踉跄之下,整个身体向后仰倒。
下一秒却靠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。
青桔的味道自身后紧紧包裹住他,清爽,却依然坚实可靠。
方淮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缩了一下。
“淮哥为什么要在车不稳的时候站起来走路……”宋榕檀小声道。
“还这么信任我,还摔到我怀里。”
“淮哥是不是喜……噗。”
大巴停稳在十字路口,方淮直接拍开他拦在腰间的手,径直走向后排。
宋榕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,自己也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方淮在靠窗的一侧落座,宋榕檀刚要过去,方淮却骤然抬眸,目光警惕。
“没有人。”宋榕檀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。
方淮皱眉,直接抽了张纸铺在正中的那个位置,然后抬起一条腿搭在了上面。
“现在有了。”他冷声道。
宋榕檀只能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对面的窗户旁。
方淮耳边总算得了个清净。
坐在前排的比巴卜的八卦心有些蠢蠢欲动,好几次都想往身后看,却又不太敢,只能支楞着耳朵使劲听。
宋榕檀才坐下一会儿,便又忍不住了。
“我今天第三局绝地翻盘……淮哥都没夸我。”他扁了扁嘴,声音委屈。
方淮顿了一下,还是偏头看过去,却并没有对上宋榕檀的视线。
金发青年像是被训斥了的金毛大狗勾,默默蹲在一边,明明是在闹情绪,却又让人看着不忍。
他面对着玻璃,半张脸都在玻璃上挤得有些嘟起来。
车内外温差太大,宋榕檀一说话,唇边的玻璃就会被蒙上一层雾气,然后他一抽鼻子,雾气又会散掉。
方淮不知不觉多看了半晌。
耳边是宋榕檀满含着酸楚的控诉,却还是克制着声音,像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,絮絮叨叨的声音,只说给自己听。
“淮哥走之前教我的那个动作,我练了两年……”他低声难过,“我练了好久才把这招练好。”
“就是因为淮哥之前一直说,想让这一枪在世界赛、哪怕是职业赛场上打响。”
“我想完成淮哥的愿望我才那么拼命地练的……”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憋屈,“不然我一个突击手练狙干什么啊……”
方淮愣了一下。
“你是高考完才开始做职业选手训练的。”他道,“怎么隔了那么久还记得我教你的技术要点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