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英:“当我没说。”
话虽如此,吃过午饭,阮芽还是去看望他了,她没有忘记这个朋友,蓬英不说她也会来看他的,昨天是太高兴了。
柳催雪靠在床头发呆,阮芽推门进来,他都没发觉。
她小步子挪到他床边坐下,看见他头发披散着,眉目哀愁,嘴唇苍白,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脆弱的疏离感。
她突然很心虚,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,低头抠着被子边,“小雪……”
他过了很久才出现反应,抬头看她,幽潭般深沉的眸子微微泛起涟漪,又很快归于沉寂,勉强弯了弯唇,算是打过招呼。
刚才还好好的,她一进屋,气氛陡然将至冰点。他们的关系,好像一夜之间变得很遥远。
她心不在焉,想着外面的衔玉,他会不会无聊,爹爹有没有骂他,他吃饱了没有,想跟他出去玩……
“你去吧,不是还要去放牛吗。”
阮芽抬起头,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看着她,视线相触时也没有躲开,不知用那双哀伤的眼睛这样看了她多久。
“小雪,总感觉你不如以前开心了,你以前很活泼的,你还记得吗,你会开心的大笑,会耍赖,还会发脾气……”她苦恼地敲了敲脑袋,“总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。”
分开这段时间,每个人身上都生出不一的变化,不能说是变好还是变坏,人总是会变的。别说几个月,就是此刻和下一刻,变化也在瞬息之间。
他胸口漫长起伏,“可我本来,就跟他就不一样,我从来都是一个很无趣的人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阮芽摆手,“以前的你更像原本的你,而现在的你,像戴了面具。”变瘦之后,气质更冷,也不可爱了。
他本想问,你见过以前的我吗?她当然是见过的,可那已经是她上辈子的事,早就不记得了。
也许他从前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吧,现在不是了。
柳催雪说:“人是会变的。”任凭我怎么变,你也不会喜欢我,那我变成什么样子,有区别吗?
他轻轻笑了两声,“还是你希望,我一直傻着,看着你们热闹,你高兴的时候,就施舍我一点,不高兴的时候,就推开我。丫丫,你希望我一直像从前那样,像个傻子,是吗?”
他忽地倾身靠近她,钳住她手腕,气息略急,眼尾浮起一抹薄红,“我做不到了。”
他靠近时,身上清苦的药味笼罩了她,“你知不知道,我们原本是有婚约的,你应该嫁给我的,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,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……”
阮芽简直莫名其妙,她大力挣脱开,“真见鬼了,你这样又不是我害的,你干嘛这样说我,你说的那些什么什么嘛,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,我这次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,我也没有怪任何人,更没有怪你。为什么你每次都那样看着我,像我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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