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这样渴求般握住手,像他无数次走出手术室宣告消息时,等在门外的家属做的一样。
一瞬间,宋清远忽然想起了罗禾枫那一句联系这个世界的绳子。
有一点必须指出,没有他的生活,程重安看起来过得并不好。
程重安,我,是你联系这个世界的关键吗?
时间或许真的会麻痹人的意志,不知道什么时候,心底那些厚重而冰冷的戒备和怀疑渐渐融化,本能般地,他想要了解这个人。
他的童年,他的过去,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走钢丝一般生活着,不惜赔上后半生来欺骗他。
在想着这些的时候,程重安已经松开了他的手。
晚上九点多,程重安把宋糖哄睡着,走出卧室的时候宋清远还在客厅,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坐在沙发上看书。
他去泡了一杯热茶回来给他,下意识地把自己摆在一个低姿态,斟酌着小声问:这周也不去上班吗?
从大上个周三开始,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,宋清远已经足足有一周多没去上班了。虽然他在家每天都很平静地规律作息,可程重安能感觉出对方一直处于相当低迷的状态中。
无论过去还是现在,他从没见过宋清远这个样子。
有一次他不小心撞见宋清远在阳台上打电话,明明话里话外一直在不停宽慰对方会没事的、他身体本来就不差,可是挂断之后宋清远在窗口吹了快半个小时的冷风才回屋。
好多次想问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,可话在嘴边怎么绕都说不出口。
是自己没有资格打听的事情。
果然,宋清远只抬手翻了一页书,淡声道:别担心,你的工资会正常开的。
我不是程重安慢慢吸了一口气,站起身来,早点休息。
他转身往房间走,才几步,宋清远忽然在后面低声叫他:程重安。
你小腿上,是不是有道疤?
程重安微微晃了晃,回过头来看他,神色怔怔的:什么时候
四下很安静,宋清远坐在灯下,而他站在黑暗里,画面一切为二,像在描摹朝圣者。
不是很正常吗,宋清远顿了顿,似乎是有些疲乏地伸出手抵住额角,既然发生过关系。
程重安呆呆地站在那里,不明白他在这时候提起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那种奇怪的不安感就像面团被悄悄捂在黑暗里,不知不觉发酵得越来越大。
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到底发生了些什么?
怎么弄伤的?宋清远又开口问。
不想再撒谎了,可是说实话必定会牵扯出一些其他的事情。撒一个谎要用十个来圆果然是真的,漂亮的幻境戳破之后只剩他狼狈不堪地站在原地,还企图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几块遮羞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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