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桎梏,准备帮他挣脱最后一层束缚。
起初很顺利,可是程重安像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一样仰起头呆呆看了他一会,忽然用力挣扎起来,又踢又踹,浑身发着抖大喊:不要!我不要!
宋清远一时竟然控制不住他:你说什么?
不可以做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能,程重安根本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,感觉舌头好像打了个死结,急得要哭出来,我不能和,我不能和宋清远
为什么?宋清远停止了动作,看着他问。
为什么?因为因为我坏透了,程重安微微睁大了泛红的眼睛,没有眼泪流出来,只是目光变得呆滞而僵硬,我让他难过,往他心里捅刀子,我不能再我骗他,我什么都骗他我不配。
他口齿不清地断断续续说着,努力把话讲清楚,被纠葛对抗的情绪折磨到浑身滚烫。
安安。宋清远隐忍地绷紧下颔,英挺的侧脸轮廓仿若刀刻一般。
他低下头,嘴唇微微翕动着,低声问:安安,我是谁?
他们的鼻尖都快要触在一起,像一对最甜蜜亲昵的恋人。
你是程重安看着他,嘴唇费力地开开合合,无意义地重复了好几次你是。
话已经说不下去,他喘着,迷迷糊糊中克制不住地紧紧贴着宋清远,完全分不出心思再回答他的问题。
我不是宋清远,所以,Alpha认真地慢慢把话说完,语气像在哄孩子,你不用顾虑。
程重安怔怔的,似乎还有些迷惑,阻拦他的手却慢慢没了力气。
卸掉对方心房中最沉重不堪的枷锁,宋清远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滑落下去。
一个两个,随后眼前哗啦啦迸溅出无数金色的小星星。
应该是很多很多年前,程重安头晕眼花地想,他似乎幻想过这样的画面。
最后不可抑制揪掉宋清远衬衫扣子的他,终于和四年前蜷缩在被窝里梦到宋清远的他完整重合在了一起。
是他,真的一直是他,从开始到结尾,从破碎到完整,只是被碰一碰胳膊,他就已经缴械投降。
等一切平息,抑制剂的效果已经变强许多,程重安身体里的刺激感渐渐消退,变得发虚,一阵冷一阵热。
他流了太多汗,发尾都湿了,累得像毫无防备的初生儿一般蜷缩成一团,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程重安耳鸣了很长时间。他攥着一枚光滑圆润的纽扣,感觉自己站在生与死的明暗一线之间,心脏咚咚地顶在喉咙口,灵魂轻飘飘悬起来,满腔滚热亟待宣泄。
我,我喜欢他看着宋清远背对着他擦手,忍不住一阵阵打着摆子,满脸绯红地小声告白,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出来,完全是狼狈不堪的痴态,我一直喜欢你
爱慕一个人,到底需要花多久才能用真心说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