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,当即把这点小动作自然尽收眼底,白多珠小的眼睛一亮,骨碌碌一转,露出一个堪称奸猾的笑:宋医生,这位是?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市长让他调查宋清远,这几个月他差点儿把宋清远的祖坟都翻个底儿朝天,结果人家的履历比他的脸还干净。
现下倒好,反倒将把柄送上门来。
宋清远微笑,镇定道:家弟。随后不卑不亢地对一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伸出手,孙先生。
原来是宋医生的弟弟,怎么,要走了?孙先生很慈祥地呵呵一笑,外面雨那么大,一起吃顿饭吧,吃完了我叫车送你们回。
程重安盯着那人看了片刻,总觉得有些面熟,这时听得一愣,余光看到宋清远垂落在腿边的左手微微攥成了拳头,心里顿时一跳。
短短几秒,宋清远已经恢复平静: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
几个人一起走进包间时,他忽然抬手搭在程重安肩头,不动声色地将他毛衣领子整个儿翻了上去,牢牢遮住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。
程重安感觉腺体麻麻的,忍不住用力咬了一下嘴唇,小腹浮起一阵微热,敏感得惊人。
李院长听说他是宋清远的弟弟也挺吃惊,不过那点吃惊很快就转化为了对孙先生的尊敬和马屁,诸如龙*虎猛、精神矍铄、两袖清风等等赞美之词源源不绝从他嘴里像水一样流出来,而孙先生也相当适用,几杯猫尿下肚,已经开始满脸红光地微笑。
宋医生,来,我得敬你一个,孙先生像一只吃到蜜的狗熊一样笑着,隔桌对宋清远举起杯子,人说治病救人,胜造七级浮屠,我们宋医生是伟大的杨城医生,一定那个,福泽绵厚,啊!
宋清远清楚他此行的目的,知道这才是个开始,只能淡笑着起身举杯还礼,将酒一饮而尽。
但他没想到,这虽然是他今晚喝的第一杯酒,却也是最后一杯。
酒局越喝越热闹,大约过了一小时,那假笑成性的狐面秘书和李院长已经被喝倒在桌上,只剩程重安依然屹立不倒地挥着酒杯叱咤风云:来来来,山不转水转,你不干我干,我再敬您一杯,感谢您平时照顾我,我我哥!
好好好,孙先生已经晕了,红光满面,看程重安有三个重影,举杯子举得东倒西歪,还豪情万丈地回答,你哥就是我哥,别跟我客气!都别跟我客气啊!
程重安傻笑着抬头,不要命似的把酒当白开水,哗啦啦往喉咙里倒。
其实他早也脑袋不清楚了,全凭毅力勉强支撑着,只绷紧脑袋里最后一根弦记着一件事:帮宋清远挡酒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