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难相信,因为这是他三年多来第二次流眼泪。
秋冬早饭时宋清远喜欢喝一杯热茶,程重安把杯子端到他身前时,指尖那个伤口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在Alpha视线中。
一道破皮,还隐隐渗着血的伤口,让那几根纤细的手指看起来冷而脆弱,像一把细竹管,握一握都要断了似的。
程重安帮他端上茶,默默地回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吃麦片。
宋清远单手端起茶杯,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,看到对方略显绯红的眼尾,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肉眼可见的,程重安这几年过得明显不好,隐姓埋名,衣着朴素,如今还在给他做保姆和家政,什么委屈都得自己咽。
瘦得可怜,病猫似的不说,手破了还哭一场?
按理说他本该有大仇得报的快感,可眼下宋清远只是觉得心乱。
还是小孩吗。他心想,程重安,你没有人照顾就不行,是吗?
瘦就多吃点饭,切到手就去贴创可贴,你是故意让我看到你这个样子,希望我心软,像以前一样对你,让你随便躺在我腿上撒娇,我再把荔枝一只只地剥了皮送到你嘴边吗?
不可能的,你和我都知道。
或者,你这是报复?因为我前天做出高高在上的雇主模样训了你几句,所以你终于忍不住脾性了?
忍不住就算你忍不住,也不要想逃跑。
你答应过的,我不会再逃了,你亲口说出的诺言。
宋清远微微绷紧下颔,放下喝空的茶杯,目光从头到尾锁在程重安身上,完全没发现自己失了镇定。
转眼又过两天,宋糖快要放寒假了,人民法院发来提前开庭的通知,任丛阳必须提前出发了。
他走的那天,程重安下午带着宋糖放学回家,发现厨房里一桶白米和一桶黑米被全都搀在了一起堪称幼稚。
煲上汤,他拿了筷子耐着性子分米,分了好久,久到宋清远都下班回家了还没弄完。
他着急忙慌地盛菜倒粥,宋清远先阻止宋糖继续看UFC这种血腥暴力节目,随后进厨房看了一眼中岛台,刚要说什么,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,只好先去书房接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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