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着急,宋清远说,慢慢找。
程重安轻轻嗯一声,有点愧疚:又要麻烦宋医生了。
不麻烦。医院呢,去了吗?
还没。程重安飞快转移话题,宋医生竟然主动给我发消息,我好高兴。
宋清远有些失笑,我这么冷漠吗。
但仔细想想,除了广告展那一次,他的确很少主动联系程重安。
听筒那边的声音突然可怜巴巴地低下去:我以为,你气得再也不想理我了。
明明是你不理我吧。
宋清远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微微一惊,忙抬手捏了捏眉心,只说:没有,想等你忙完这阵再联系。
他还能怎么回答?说他没有生气,只是当时太震惊了,还是说他对那个吻起了反应?
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。
电话突然沉默下来,只有两个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。宋清远静静等了一会,说:早点休息。
他准备挂电话了。
等一下!程重安突然紧张地叫,生怕他直接挂掉,可以再说会儿话吗?
宋清远一怔,要说什么?
什么都可以,宋医生今天的工作,吃了什么饭,见过什么人之类的我都想听。
宋清远沉默了好久,久到程重安都要以为宋清远真的不愿意搭理他了。
但宋清远忽然有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,讲睡前故事一样,徐徐开口道:今天上午给一个小男孩做清创,他说自己胆子大,想亲眼看着,打完局麻之后还挺高兴的,结果刚看见手术刀就喊着不做了不做了,一动,发现腿没知觉了,坐在手术台上哇哇大哭,最后还是打了全麻才做完的。
程重安轻声笑,好可爱。
王子舔完了毛,往宋清远膝上一蹦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起来打呼噜。
折腾了好久。宋清远也勾唇,心情很平和地伸手挠挠猫下巴,上周一个牙医朋友给一个小学生拔牙,怎么劝小女孩也不愿意张嘴,我朋友就问她白雪公主里有几个小矮人?小姑娘刚张嘴说了个七,牙就被拔掉了,自己都没反应过来。
王子现在会自己用猫砂了,小的埋一次大的埋一次,之前刨得满地都是
宋清远不离不慢地讲着话,电话那头,程重安握手机的手指渐渐松开,他蜷缩在深浅半地下的单人床上,唇角还带着一点笑意,已经疲惫不堪地沉沉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