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衍睨了眼姜君义放在他肩上的手,这点伎俩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够看的。
裴知衍垂睫轻笑,姜君义就当他应了,“我去知会杨琸一声,今夜还在浣月楼。”
裴知衍无趣的摆手道:“换一处地罢,歇两日。”
姜君义听后笑得前俯后仰,“那就去延鹤酒楼,不如就将你妹妹一同带上,也让我们瞧瞧。”
裴知衍道:“不了,她怕生。”
姜君义满不在乎道:“这有什么,一回生二回熟。”
裴知衍敛起容色,眼皮轻抬,“我说了不行。”
青天白日的,姜君义竟然觉得后背脊生出了丝丝寒意。
彼时裴知衍已经移开了视线,恢复一贯散漫的模样。
姜君义只道是自己的错觉,不过就是个空有家事皮囊的草包罢了,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凌厉肃冷的气势。
他笑道:“成吧,那就改日让我妹妹来寻她作个伴,省得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,太无趣了。”
裴知衍颔首,起身送客:“困了,再去睡会儿。”
*
季央怕冷,原本想出院子看看,结果刚推开门就被冷风给逼了回去。
裴知衍走到院中就见季央裹着厚厚的狐裘,坐在半开的窗子前看书。
认真到连他靠近都没有发现,见她脚边放着炭盆,手里抱着手炉,裴知衍屈指扣了两下窗台,问道:“冷怎么还开着窗?”
季央问声抬起头,还没来得及弯起的眉眼又转瞬皱了起来。
裴知衍是何等的敏锐,“怎么了?”
季央侧过头不回话,又嫌不够,连身子也微侧过去了一点。
裴知衍看出来了,这是在与他置气呢。
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缘由,只能唤对着气呼呼的小姑娘唤道:“央央。”
等了稍许不见动静,裴知衍倾身捏住她的下巴,让她看向自己,正色道:“可是哪里还疼?方才起身时忘了给你看了,若是还肿着,我去买药膏来。”
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。
屋内还站着萤枝,他偏还说得这样一本正经,季央瞬间脸红的快滴出血来,羞恼地打开他的手。
啪的一声,倒是不痛,反而刺痒痒的。
裴知衍抚了抚手背走到屋内,同样红着脸的萤枝低垂着头退了出去。
裴知衍走到季央面前,弯腰看着她,“回答,否则我自己看了。”
季央被他逼视的都快装不出生气的样子了,只能垂下眼不看他,轻声道:“高义说,你带了两个女子回来。”
向来八风不动的裴知衍,脸上一闪而过可以称作紧张的神色。
正守在院子外的高义莫名感到通体生寒,他搓了搓手臂觉得奇怪。
屋内,季央低垂着头,裴知衍看不出她的神色,默了一瞬后道:“我可以解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