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爷的身体近两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。
沈老爷和沈老夫人想了一夜,愁白了头,第二日早上起来,沈老爷决定豁出一条老命自个儿顶上,沈烟冉却先他一步,身着青色布衫,头戴圆帽,肩上挎了个木箱,到了二人房门前笑着同其道别,“爹,娘,待女儿前去报效朝廷,回来许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。”
征兵的马车就停在门口。
沈老爷和沈夫人反应过来追出去,沈烟冉已向将领汇报了自己的名字,“沈家老二,沈安居。”
董家的三公子虽不认识自己,但见过沈家的二公子沈安居,前儿一来,她刚报完二哥沈安居的名字,就穿了帮。
她能冒死顶替二哥前来,也是料定了凭着董家和沈家几代世交的关系,董太医知道了后,定会帮她隐瞒。
至于同董三公子那门夭折的亲事,沈烟冉实则有些心虚。
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,能有什么感情,起初不过是听母亲说起,想着横竖都是嫁,嫁给了董家,往后还能做回老本行,便点了头。
后来听了董三公子的话,又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。
她也不想在被窝里把脉。
与其说是董家三公子扫了沈家情面、对不起她,倒不如说是自己捡了个便宜,让董三公子当了出头鸟。
董三公子要是不闹,如今该焦虑的或许就是她了。
董太医见她神色放松,确实没有半分介怀,心头松下之余,忍不住又埋汰起了自己的儿子。
事后再卖力,也是亡羊补牢,没他什么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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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前一后,往前走了几个拐角,鞋底下的黄泥越来越重,到了地儿,董太医先在营帐边的石头上,剐蹭了鞋底的黄泥,沈烟冉也择了一块石头,待鞋子轻了才跟在董太医身后进了营帐。
十几张硬榻昨日躺了大半,余下的位置今儿也沾满了,这会子正热闹。
新来的大胡子声音比谁都洪亮,“这群王八羔子长得一脸妖相,老子早就看不惯了,这条腿今日要是还能保住,明儿老子就去端了他老窝。”
边上一人当场拆台,“腿断了嘴还在,我光靠嘴,还能杀了耶律荣呢。”
大胡子不服气,音色又提高了几分,“是那帮孙子使诈,阴我,不然等我杀过去,真刀实枪地拼上一把,还能砍不了他们脑袋?耶律荣算什么东西,不就是仗着一张脸不要,自称是开国以来最年轻帅气的将军,可笑之极!比本事他打得过咱们将军?比个儿他能高过将军?论长相,更不用说,咱们将军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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