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?”沈楠枝觉得慕行徵此时的情绪有些古怪,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低了一个度。
慕行徵没有应答,像是在对着床帏发呆。
这位皇帝不会是做梦下出个好歹来了吧?沈楠枝急忙让刘太医进来诊脉。
慕行徵这个状态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。
刘太医诊断结束,尚未张口,慕行徵像是终于反应过来。
“都下去,朕无事。”
沈楠枝下意识看向刘太医,毕竟这种时候病人的话总是不可信,听医生的叮嘱才是首选。
刘太医微微摇头,沈楠枝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慕行徵,最终还是退了出去,只让宫人在外面注意着内殿的动静。
丞相也守在外殿,心急如焚。
沈楠枝不得不让人换上清凉降火的茶水,对着老丞相一阵宽慰。
慕行徵将自己在内殿中关了整整一个上午,一直到午膳时分,内殿也一直没有动静。
老丞相终于忍不住了,进不去内殿,他便开始在外殿中扬声对着慕行徵哭诉。
慕行徵是老丞相一手看着成长起来的,内殿中的慕行徵听到老丞相哭诉的声音,脸上闪过一丝痛心和不忍。
片刻后,殿内终于传来了动静。
慕行徵没有让人传膳,也没有人让人进去伺候,自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。
“丞相这些年辛苦了,是我对不住您这么多年的教导。”慕行徵听到老丞相的哭诉,显然也十分激动,眼底隐隐有些发红,不过却又被很好隐藏。
他双手搀扶着老丞相在椅子上坐稳,自己又亲自斟茶。
老丞相刚刚被安抚下来的情绪,被慕行徵这么一顿操作,当下又激动下来。
慕行徵三岁开蒙,如今二十岁,整整十七年,都是老丞相在教导。
开蒙老师便是他,而后慕行徵被封为太子,他也顺势成为太子太傅。
之后先皇自觉时日无多时,提拔他为丞相,将监国的重任托付给他,望他能够好好辅佐年少的太子,传承大宴的百年基业。
老丞相也着实将先皇的嘱托融入骨血,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,但是这两个月以来,两人却因为前朝之事有过诸多争吵,慕行徵亲自斟茶这种行为,更是从未有过。
慕行徵三言两语将激动不已的老丞相安抚好,而后又赏赐了一堆珍贵的药材,伴随着一位宫中御医,一同送往老丞相家中。
殿中的无关人员已经全都退了出去,就连原本一直忧心的刘太医,再一次诊脉过后,也同老丞相一起离开。
殿中只剩下沈楠枝和慕行徵。
气氛太过安静,慕行徵一直看着自己,让沈楠枝忍不住有些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