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培元也是奇了怪了,先帝这么宠爱这个长公主,为何不干脆将位置传给她?却传给一个稚儿?
他也是看出来,他是压根劝不住赵棠的。
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,况且赵棠又是监国的长公主,权力之盛,容不得任何忤逆跟阻拦。
张培元是内阁次辅,对她不像对幼帝,不会来回给她泼冷水,只问:“殿下要挑选哪些官员,以什么标准挑选官员,相应的官员名单可有了?”
“孤没有名单,此事孤要交由内阁,标准是起码在县地做事超三年者,不论进士还是举人出身皆可,寒门最好。十日内给孤相应名单,五十人或百人,择日进宫。孤要见见他们,再让他们下去做事。”
各阁员谁都有几门穷亲戚,有同门有老乡,只是要求在县地做事超三年者,恐怕还是要往下头寻寻。不过张培元微一琢磨,问题也不大,阁员这里不行,各书院也还可以问问。
同样的话,夜间众人在长公主府看折子时,赵棠也说了一遍:“陈大人可以留意留意,一并拟一张名单上来,人数可以少些。”
再是人少,两边加起来,也不少。可细分到赵国各地,人其实不多。
陈淮汜没多问,只应下说尽快安排。
选人其实很顺利,不过要从中择人,挑出合适的,让他们去往合适的地方,这颇费时间。到各地后,他们需尽钦差之能,查清各地情况。无论是人还是事,事无巨细。
赵棠安排看人,张培元跟陈淮汜都是一块看着的。
她做的事情越多,考虑地越多,张培元就越紧张。
一日同塌而眠,赵棠说起此事,言语中含着戏谑:“大冷的天,难为张大人满头的汗。”
皇城日日下雪下个不停,人们都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,殿内烧着热烘烘的火盆,还烧着热炕,所以榻上也暖烘烘的。
自陈淮汜每日都来后,赵棠便让春月给她的榻上多备一床被子。
每夜凌医女帮她按摩完,赵棠便假寐,等侍女们下去安歇。
他们像是有了约定,又像是有了一个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。
长公主与摄政王。
在很多人看来,他们都离皇位最近,大权在握。
这样的两个人,天亮于朝堂之上挂着假面的笑,夜间于众人之下看折子保持距离。
夜深人静,他推窗而来,默契分被而卧,上朝前自行离去。
做了什么,却什么都没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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