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棠只好唤春月,又花力气将陈淮汜推开放到长榻上。
春月进来时,赵棠已经并排与陈淮汜躺一块了…
见到这一幕,春月不由失声:“殿下…”
大公主虽说殿下要开始打算,但也不必如此迅速。
正这么想着,春月又觉不对,他们两个是各躺各的:“陈大人这是…中毒了?”
中毒?赵棠想到陈淮汜刚刚喝的茶是春月倒的。
可转念一想,在思源殿用午膳时,陈淮汜的脸色就很差了。
“别乱说,”这个中秋宴,赵棠无意招事,她冷静地安排春月接下来要做的,“你先放了这殿的帘子,关上殿门,与外头的宫人说我已经歇下,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。”
反正陈淮汜也不是从正门进来的,而赵嫄与她那些侍从都离开了。
没有人会知道陈淮汜在她这里。
而后,她继续道:“速速去找凌太医,不必告知,也不必紧张,将他直接带到此处即可。”
有了这通吩咐,春月便自如很多。先将长榻处的帐幔慢慢放下来,被帐幔遮挡,长榻内就昏暗下来……
春月又陆续将殿内的全部帘子放下来,才悄声关门退下。
这放了帐幔帘子,殿内就完全幽暗。
长榻不小,但原先靠着她一人,是有空余的。再躺上一个人,却是显得挤了。赵棠都能感觉到,自己的手臂只能跟陈淮汜贴着。
她感觉冷,便环抱自己的手臂,不让陈淮汜冰着她。
榻上多了一个人,到底不自在。
而且,她感觉不到旁边男子的呼吸声。
想了想,赵棠又起身,用手去够榻末的锦被。
锦被是宫中常见的福字彩绣,摸着挺厚实挺干燥,也没有霉味,她便将那锦被徐徐展开。
被子够大了,可以完全覆在陈淮汜身上。
又一点点帮他掖好被角,将他都包好了,赵棠才气喘吁吁地重新躺下来。
弄被子其实挺费劲,弄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,她既热又累,只能虚着声音慢道:“本公主纡尊降贵亲自给你盖被子,还容你共榻…这份谢礼够大了,你家若是有祖坟,怕是要冒烟……”
说着,赵棠的困意涌上来,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。
殿内的炭盆轻声滋滋,没有什么炭火味,只有沉柏香的味道。
可沉柏香却是在榻上最为浓郁。
因为她躺在这里。
长公主殿下的呼吸绵长和缓,陈淮汜就是不看她,也能想到她熟睡的样子。双眸紧闭,双颊微红…她素来多梦,有时睡得其实不大安稳,所以那常年燃着的沉柏香还额外加有助人安眠的香料。
不久前,陈淮汜从椅子上站起,是微微眩晕的。他前几日在长公主府喝那么多酒,从凌太医那回来又淋雨,接连熬了数夜,他一直睡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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