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阿姨给他做饭,陪他看病,好像他妈妈啊。
商景垂下了头,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低落情绪。
失忆这么久,他没找过家人,是有原因的。
他脑海里有一些关于家人的记忆,都是很短的片段。
父亲在他很小时候因公殉职。
至于母亲……商景搓了搓因为挂水而冰凉的指尖,他目前对于母亲的唯一一个印象,是对方歇斯底里地砸了一个水杯,对他说:“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!不要叫我妈!”
锋利的碎片割开他的裤子,鲜血蜿蜒流下。
这件事应该发生不久,因为小腿肚上的伤口还会疼。
商景只能乐观地想,或许妈妈不允许这门婚事才母子决裂的。
但他知道,这个可能微乎其微。
……
病来得快,去得也快,第二天商景醒来就精神奕奕地在剥柚子吃。
门铃响起,那个在片场见过的助理小北过来,添置了一些果汁、鲜花后,对商景道:“让我带您去换药。”
商景坐上车后,发觉路线是去他醒来的那家医院。
当时那家医院针对他小型会诊了一波,基本上脑科大夫都知道他失忆了,不能再去那家。
商景道:“大哥,那家车祸好多伤者,我对那家医院的现场都阴影了,我们随便去个诊所吧。”
小北确定了商景不想去第二医院,但是贺绛嘱咐他办好的事情,也不敢马虎应对,遂开车去了另一家三甲换药。
商景:“谢谢。”他发现了,贺绛身边都是正常的好人。
“伤口恢复得很好,看来营养有跟上,继续养两个月,洗头的时候注意伤口不要沾水。”
医生给伤口重新消毒,包扎,但这次没有围着脑袋缠一圈了,只在主要伤口处留了拳头大小的纱布。
“接下来你也可以自己换药,十天后来拆线。”
商景摸着自己脑袋,毛扎扎的,在他昏迷的时候就被医生剃成了平头。
伤口在太阳穴上头的位置,平头也挺好,不用认真洗头,不然他还不方便。
小北去刷卡结账,领了换药的用品。
商景:“这个钱……”
小北:“老板工作室会报销的。”
商景:“好的。”
回去的路上,小北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想逛的,商景说没有。
贫穷会使人丧失逛街欲望。
他靠着车窗坐,沿途的风景快速掠过,忽然,一个路标引起了他的主意。
路标提示,前方路口左转是华悦脑科医院。
就是脑科主任推荐他去的那家巨贵巨贵的康复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