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英明神武!”从善如流,乐不可支。
敛息术十分简单,无需像心法那么苛刻,一个下午时间她便理解完毕。
再次睁眼,已是酉时,夕日沉沉。无意间瞥了眼手上不动分毫的镯子,上面叁个烫金雕字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消失,光滑细腻。想来想去,应该是之前那面碎了的镜子的功劳,除此之外,好像没什么影响过它。
这种事,或许老怪物知道原因。但是不知怎的,联系老怪物出现的时间与镯名消失的时间,她不愿让他知道这件事。虽然十多年来他都在自己身边,但他应该还并不知道这个镯子的名称。
心下主意已定,想得入神间,床畔传来一声狼嚎,呜呜咽咽,辗转凄测,好不可怜。
林忆昔一个激灵,从思虑中抽身。
循声望去,是进阶醒来的蚀牙。此刻的他更加威猛高大了几分,黑色的毛发蓬勃茂盛,竖瞳如月,锋利凛冽。
蚀牙很早就醒了,见主人闭目调息,没敢打扰,现下见主人无事之后,竟然对他置之不理,十分委屈。
“呜呜——”他的嗓子里发出浑厚嘶哑的吼声,音调低沉,听起来却像委屈诉苦的小媳妇。这令林忆昔忍俊不禁,抱过他硕大的头颅,放在胸口蹂躏。
“瞧你,”叹了口气,“多大的狼了,还这么粘人。”
蚀牙用力地拱了拱,紧贴着主人,不置可否。
“走吧,我们去山看看,天色不早,也不知能不能有收获。”她才发觉,距离上次出门已经过了快一个月,这一个月可谓坐吃山空,上次的玄丹已经用完,得来的青玉案却成了废品。
暗悄悄估摸着,再这么待上半个月,就要被府邸赁主扫地出门。唯有的一个储物袋里,零星散着几块下品灵石,其余的被她这个月里修炼消耗殆尽,哪里还能付得起租金。
趁早行动,当下也不磨蹭,提上那把破破烂烂的玄剑出了门。
路过玉漱洞府时,不知她是否在闭关,传音询问。
不过一刻钟,就收到回复。“等等我忆昔姐,马上就好。”这丫头向来风风火火,喜欢跟着忆昔走南闯北,没有大事在身,都是随叫随到。
“不急,你慢慢来。”于她,忆昔比较放心。虽是练气五层,洪荒诀却才修炼到一层巅峰,还没有过历练,不知道会不会露馅。
一柱香后,玉漱抱着翠屏剑吭哧吭哧跑到忆昔跟前,左顾右盼,贼兮兮附在她耳畔道:“我有个奇遇。”
忆昔学着她压低声音,附身询问:“是何奇遇”
“浮云城的倚仗,飘渺宗,你知道吧。”二人边走边束音成线,暗地里交流。
虽然练气修士的传音极易被修为高超之人截取,但整个玲珑坊都没有筑基真人,全部半斤半两,实力相济,便无需担心这点。
忆昔下意识点头:“嗯。”这件事浮云城的人都知道。
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,玉漱急了,“上次我们去的那个洞府还记得吗,在我们进去之前不是有过两拨人马吗,都是飘渺宗的人。”
“然后呢。”略一迟疑,反问道。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,当时我得了那扇面帘,本不敢去浮云城拍卖的,但是那天浮云城大门开启,商会店铺全打折扣有优惠,我看他们拍卖会上赚得盆满钵满……心里痒痒,按捺不住。”
听到这,忆昔打断她:“所以你就拿去拍卖了?”
许是忆昔声音有点威压,玉漱悻悻道:“嗯……这怪我。我怀揣面帘想进去估个价,刚给对方看见,就发现那正是飘渺宗弟子,我就明白大事不妙。同他们榦旋了会,都差点认命要把面帘白给了,结果你猜怎么着,有个金丹大佬忽然从旁边跳出来帮我主持公道。我当时也知道这人来路不明无法尽信,碍于境况想着等出了商会大门就试试能不能跑掉,”玉漱开始面色犯难,纠结着道,“说时迟那时快,我御剑飞行离开浮云城数十里地才敢回头,那人青天白日下浑身包裹着黑色夜行衣,就那么站在我后面,矗立着,等我回到洞府才翩然离去。怎料想人家就是纯粹侠肝义胆古道心肠啊。”
看见她一脸神往,忆昔皱起了眉头,“你不会以为人家是怜香惜玉护花使者吧?”
玉漱愕然,干笑两声,“咳咳,不是,不是,嘿嘿。”
忆昔算是弄明白了,这丫头怕是春心萌动,这个残酷的修真界,哪有那么多迤逦之事呢。“你说,他目送你回到洞府才离去的?”
点点头,脆声道:“对啊。”
“之后呢,之后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?”她直觉这事怕没那么简单,紧追不舍地问道。
玉漱疑惑地看了忆昔一眼,那么紧张兮兮的样子,她隐约意识到一丝不对劲。“没有,这些天我都栖居洞府修炼,不曾出门。”
忆昔松了口气,食指一弹少女脑门,“今后要多注意点才是,别让他人得知老巢所在啊。狡兔尚且需要叁窟。”
被弹得眼泪花花,摸着额头应声道:“我懂了忆昔姐,你放心。”
只道这事是件小插曲,便没在意了。
二人并肩同行,穿过街巷人流,往码头而去。
一道黑色的身影亦步亦趋,紧随其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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