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托人办事,能办到,是别人讲情分。办不到,也正常……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,你敢说别人托给你的事,你全都能接?全都能办到?”
林博因冷笑了一下,“再说李道跟我家老头儿有什么交情?他们以前认识吗?上山下山的过程中,李道帮过我爸爸什么吗?我家老头儿又不欠你们家的。”
能帮是情分,不帮是本分。
严赋的脸色更难看了,“这是你所知道的故事。那你知不知道我这里的故事又是什么样的?”
林博因好整以暇,“你说。”
严赋深吸一口气,“李道的老家,是在陕甘交界处的一个村子。那里地少,水也少,总之自然条件不好,特别穷。”
林博因因他的措辞愣了一下。这是到了现在还留着余地,不肯坦诚自己的身份?
严赋没有理会他的神情变化,自顾自的说道:“李道跟村里人一样,挺早就结了婚,但是他老婆生了儿子之后就跟人进城去打工了。从那以后再没回来过。”
“他自己带着儿子,有时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,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,把儿子拉扯大了。但是孩子大了,吃的更多,还要上学,买一些文具……家里就更困难了。后来村里有人给他介绍去镇上打工的活儿,他没有犹豫,都接了。”
“镇上他能做的活儿不多,都是一些出力气的活儿。好歹有进项,也能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。就这么的,父子俩虽然还是挺困难,但也能将就着过下去。”
“有一年的冬天,他下了班,在回村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快要冻僵的孩子,他见那个孩子跟他儿子差不多大,就动了恻隐之心,把他抱回家了。”
“这孩子身上带伤,话也不会说,有些傻里傻气的,村里的大夫给他看了,说他受过惊吓,需要时间慢慢恢复。李道也问不出这孩子家在那里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拐出来的。他也带着孩子去过派出所,不过人家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。”
“李道打听不出孩子的来历,只好自己养着。他经常不在家,就觉得,有个人在家里跟儿子做个伴儿也是好的。就把人给留下了。”
“家里多了一口人,生活压力更大了。李道就到处找活儿干。他的工友知道他家的情况,就找上他,说南边有人来回运一些东西,需要几个跑车的人,问他干不干。”
“对李道来说,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都是不容错过的。他自己说起这个工作,就是跟人跑车,帮人运货。但是现在琢磨他这个说法……运货什么的,估计是真的。不过,运的是什么货,这里面说法就多了。”
“那个时候还没有改革开放呢,哪有那么多合法的商业活动,可能性最大的,就是有一些有门路的人搞走私,从南面运货过来,他跟着跑腿,给人当打手……这就说得通了。”
“他跟着这一伙儿人跑了大约一年多的样子,这期间也被关卡扣过,还挨过打,一只耳朵也不好使了……但确实挣了点儿钱,李成明和阿呆都有钱念书,也能吃饱。阿呆也开始说话了,跟着李成明管李道叫爸爸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