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轻拉开抽屉翻了翻,找出什么东西,握在拳头里举到了弥月的眼前,“猜猜什么东西?”
弥月心里一动,忽然想起了那次有人在雁轻店里碰瓷,警察把人带走之后,他偷偷摸摸留在手心里那块仿制的血纹瓷的碎片。
他双眼一亮,“有消息啦?”
雁轻一笑,漂亮的眼睛都弯了起来。然后他就在弥月的眼前摊开了手掌。躺在他掌心里的果然是一块粉嘟嘟的碎瓷,不过显然与上次弥月偷藏的那块不一样。
弥月从他掌心里拿起这块碎瓷片细细看。
这一块碎瓷片比龙眼略大一圈,底色莹白如玉,釉面上飘着蛛网一般极浅的细丝,细丝的颜色玫红偏粉,像是春天里海棠花的颜色。
关键是,釉色非常的润,完全没有新瓷刚出窑的那股冒着贼光的火气。
这么大小的一块瓷片,表面几乎是平的,也看不出整体的器形。弥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,有些遗憾的说:“上次那个茶洗也是,做的很不错,当成工艺品也算是拔尖的工艺了。这个也是……”
弥月觉得他接触到的仿制的血纹瓷,工艺一件比一件更精细。给他有一种:工匠的制作水平在不断提高的感觉。
“哪里找到的?”他问雁轻。
雁轻指了指院子大门的方向,“记不记得我刚才给你指方向,说油画村就在那边?”
弥月点点头。
“陶瓷村越来越成规模之后,这一带就吸引来了很多同行。”雁轻说:“不过梨树村地方有限,所以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做起了这样的生意。油画村就是这么来的。”
“不过油画村只有一部分人是搞油画创作的,这些人基本上都集中在了村子的东头。后面再来的人就比较杂了,也有几个做陶瓷的,在梨树村这边找不到合适的地方,干脆跑到那里去建工坊的。”
见弥月点头,雁轻继续说道:“这些人里头,有一个以前在我这里干过一段时间,后来被人挖走了。我当时也没为难他,痛快的就放他走了。他这次跟着主家在这边建工坊,还特意跑来看我。”
弥月笑了起来,随口说道:“要换了是我,大概会躲着你走吧。”
雁轻有些无奈,“知识分子的小脾气?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弥月说:“单纯觉得拉不下来脸。”
这话说完,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,其实人家这样的态度才正常。都在这个圈子里混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多一个朋友,总比多一个对手要强。
何况还是雁轻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对手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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