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默不是没有觉察,但人事上的变动,并不是由他这位会长拍板决定的。有几位理事的共同签名就可以了。
所以赵默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。
“低价收入人家的藏品,高价转手,牟取暴利;他还频繁地参加一些地方台举办的鉴宝节目,卖弄他那点儿学识。有一次,他故意把人家藏品的价值说的一钱不值。藏友事后找别人鉴定,回头要告他,被他动用自己的关系把事情压了下去……”
赵默张大嘴巴,有点儿听傻了。
“还有更恶心人的呢。”林青山一脸嘲讽的表情,“他还以出面联系买家为借口,趁机找某女性藏友索取好处。不但把人给睡了,还把人家的女儿推荐给了有钱的大佬……你还想听吗?回头我一起发你吧、”
就是不能再说了,再说下去,林青山觉得自己连饭都吃不下去了。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赵默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摇晃。
林青山很有经验的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,倒出两粒小药丸,塞进了赵默的嘴里。
“我么?”林青山一边忙着喂药,一边不在意说:“以前就听人议论过。这次下山之前,觉得严赋这么一门心思的对付我们挺可疑的,就找自己的关系查了查。没想到严赋身上没查出什么,人家反而提醒我,说我们这边的刘春和很有问题,跟严赋啊,还有什么收藏协会的老南关系都近的很,称兄道弟的……”
赵默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,灰白的一张老脸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。
“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?”
“我敢吗?”林青山轻嗤,“跟你这么些年没见,谁知道你是不是也堕落的跟刘春和那种败类一个德行了。”
赵默,“……”
要是再年轻三十岁就好了。赵默心想,就可以揪着这个毒舌的领子,拖出去狠狠地打他一顿。
太气人了。
赵默说:“你对协会没有一点儿感情吗?怎么能说退就退?!”
林青山嘴里叼着半只虾,声音稍稍有些含糊,“我只是一个小理事,整顿协会也不是我的任务。再说我在滨海的时间也不多,又要忙工作,还得抽空带学生呢。滨海这滩浑水……你看我有那么长的手么,能一直伸到你眼皮底下来?”
林青山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的愤青。
他知道每一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。能在有限的能力之内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,就已经是成功的人生了。
力所不能及的事情,他不会主动去兜揽。
何况他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兜揽的必要。
赵默明显已被架空尚不自知,协会上下出头露面的都是刘春和想办法塞进来的人。最早一批招收进来的专业人士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。
就这样一个快要烂透了的协会,还有挽救的价值吗?还不如打碎了重新建一个新的。
老话说得好,不破不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