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呀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!”妇人回身笑道,忙又招呼:“那你俩先坐,我去多添床被子、收拾一下。”
薛翦心底暖意流动,弯唇道了声谢,甫一扭头,即见小竹攀在自己手边,脸上泪痕还未全褪,“小姐,那个人把你带哪儿去了?你没受伤吧?”
她浅浅摇头,“我无碍,许十一可曾”
稍止一瞬,复换言问:“昨夜那个男子,可有同你说过什么?”
想起昨晚之事,小竹的脸色便白一阵红一阵的,半晌才低声道:“他说,我若想要小姐安全就听他的,过段时日自会让我再见到小姐。可我哪里信他?”
小竹竖眉半刻,很快又松垮下去,“他就拿剑威胁我,我看小姐昏迷不醒,又被他抱着我抢不过,便只好来这儿等了。”
薛翦听了她的话,心思都转到“昏迷”一事上,实在来得蹊跷,不得不察。可眼下二皇子的人藏在外面,且不知他用意为何,不好草率出去寻医。
思忖一会儿,索性懈开眉心,先顺遂度过今晚再说。
恰逢妇人从屋里出来,手里吊一尾鱼,匆匆走到灶前,望着她俩慈善一笑:“饿不饿?要我做盘酥鱼来吃么?我儿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酥鱼了,可惜他常年不在,倒怕做不出那般味道。”
说到后面,语调不由变得怅然。
薛翦见此鼻尖一酸,似想起薛府也有人在这样盼她回去,指下不防捏紧袖摆,默了默才扯出一抹明艳的笑,应了。
月移花影,夜阑无声。
程辛在客栈等了薛翦一夜,起初以为是城门已关,故而她才不得已留宿城外。可次日他又等了一晌,仍旧不见她的身影,一时着急便套马去了豫顺寺。
岂料薛翦没有寻着,倒是瞧见一地箭矢。拨开箭羽仔细端看,其上隐约题有二字,却被人刻意划毁修补,看不真切了。
复在城外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找到薛翦先前待过的屋子,屋内陈设破旧,席间却有几道新添的折痕,旁边另立一只泛浮残渣的圆碗,眼底急色微闪。
到底又在城中找了一天一夜,最终抱着一许微薄的希冀回到客栈,却撞上欲待叩门的魏启珧。
鹘突俄顷,程辛试探着出声:“表少爷?”
魏启珧原是担心那些江湖人拿了钱却不办事,寻思要同李聿再商议一番。
此时听得一句“表少爷”,不免身形微顿,侧目端量许久,方诧异道:“程辛!你怎么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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