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雁玄剑谱出自琼危山,据说是当年宁武将军返乡时遭穆昭皇帝暗手,被老山主所救,后来二人引为知己,宁武将军便以剑谱赠之,成了后来历代山主所习所护之物。”
厉周跨进屋,面容在金辉下十分清明,“而我所得,虽从里到外都伪造地极其相似,但若细看,便会发现它的每招每式都不过尔尔,决计称不上‘珍贵’二字。”
“竟有此事”薛翦推算了一下时间,又将上次回山门时的种种迹况仔细回忆,便大约知晓。
——师父并非下山云游,而是山门剑谱被盗,故一路追至此地。
到底是怎样的贼人能让师父苦追数月未果?
房中窗扇悄动,映在地面的光影也跟着偏移。薛翦收紧拳,逐渐捋回思绪,轻睨一眼厉周,极平静地道:“就算你拿到真的,想必也没有打算告知我罢。”
她扭头望向门首,添了声:“你明知我在寻它,是你要帮我的。”
按道理来讲,厉周一开始的确是要帮她的,搜寻剑谱不过是前几日堂主替他新接的差儿,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此时经她质问,心头难免蒙上一层道不清的委屈,只得垂下头来,既不否认,也不应承。
这副模样落到薛翦眼里,自是变了一个味道。
“像你这样的人,教我如何信?”她的声音很轻,后边的几个字仿佛消失在璨动的辉芒里。
心中却在想,厉周所求既与师父一致,便不能再跟他一起行动了。
之前总也赶不走他,如今却有了由头,遂坦声开口:“你别再跟着我。”
“那可不行,除非你平安回到京城,不然我——”说及此,厉周旋即止声,有些不知所措地偏开头,指尖还无意识地扣了扣衣摆。
听得此话,薛翦眼神微烁,欲待反问之时,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从外面探了过来。凝目瞧去,竟是程辛拖着微弯的身子急步跟前。
薛翦当即心下一震,连忙上前相扶,又令小竹去请大夫。
哪想程辛勉力阻拦,小心翼翼从薛翦手中退出,对她执礼道:“属下已寻医处理过,小姐不必再去。”
得他启口,薛翦也不好再说,暗暗与小竹交换眼神,转而朝他问:“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
不过让他去探师父下落,怎得如此场面?
程辛的目光掠过厉周一瞬,很快又垂首敛容。
不等薛翦会意,厉周已如蒙大赦地窜出房门,顺将其一并掩了。
此时屋内只余主仆二人,寂静地连衣料缠磨皮肤的声音都无比清晰。是程辛身上的伤没有养好,血渍黏着皮肉贴在衣领上,但经抬手,便“孳孳”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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