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成淮眸光深凛,闪过一瞬难以察觉的阴鸷,幽幽问道:“如若舅舅哪日发现自己亲信之人背叛了自己,该如何处之?”
一言毕,留在亭中的是落针可闻的寂静。
薛晖似乎犹豫了一刻,方才不紧不慢地吐了四个字。
“当断则断。”
李聿返回李府时,天色尚不算漆黑,浅淡的霞光照在长街上,俱是温柔颜色。
甫一跨进大门,就见到陆衡肃容立在廊柱旁,似是随时准备过来向他禀话。
李聿笑了笑,眼里像是点了一盏明灯,“那本剑谱,寻到了吗?”
离腊月初八左右不剩多少时日,应诺薛翦的生辰礼物,也该准备稳妥了。
陆衡随他旋身踏上长廊,摇首道:“属下多次前去,却始终不见其主人出面,大抵还需要一些时候。”
说来奇怪,他前后拢共去城外寻了那人七次,每回出来招呼他的都是另一张生的面孔,像客栈似的,没一个长久之人。
可登云堂流出的消息,几乎从未错过。若说持有剑谱之人就在那里,他多去几次,总该能见上一面。
李聿闻言略一颔首,只吩咐他:“加紧些。”
陆衡称了声是,复斟酌着提道:“对了,公子。最近在府外总有一些莫名的身影出现,已经数日了,不知该如何处理?”
“父亲知道么?”
陆衡一摇头,“大人这几日一直在书房忙着,让人勿去打扰。”
李聿抬起眼,不冷不热地轻讥一声,不知是对准了自己还是旁人,“看来二殿下还是不肯死心。”
说着又不轻不重地拢了拢襟口,剔一眼院墙外,“无妨,继续派人盯着,若有别的举动随时报与我。至于父亲那里,待他得空了再着人去禀罢。”
横竖也料宫里头那位使不出什么花样。
陆衡垂目道是,继而又窥一瞬他的神色,问道:“公子是有什么开心事?”
灯影煌煌映照在他风流隽秀的脸上,嘴边噙着笑,“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?”
话音方落,便又见他摆摆手,“罢了,问你也不知道。况且她也不是寻常女子,她喜欢的东西,该跟旁人不一样。”
说及薛翦,李聿面上光华更盛,唇线不自觉地高高牵起,仿佛在谈一件尤为骄傲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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