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植羡和薛翦前后坐在下首,腰背挺直面色恭敬。
“润初也是许久未进宫了吧?”皇后含笑看了过去,慢声开口。
“回娘娘,有一年多了。”透进室内的阳光在薛植羡脸上铺开,男子通身温文尔雅,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得礼。
“是啊,本宫记得你上回进宫还是去岁年节之时。这些年翦儿不在京中,过节总觉得少些热闹气。”
皇后说着眼眸一转,投到薛翦身上。
以往年节宴会上,薛翦总是能不经意间让众人喜笑颜开,吉利话也是一句接一句,就连陛下都夸她伶俐活泼,讨人喜爱。
“承蒙娘娘抬爱,臣女哪有这样的本事。”
薛翦闻言立刻微低了下头,面上的羞赧惶恐之意拿捏的恰到好处,可话语之间隐隐绰绰勾着些疏离。
搁在往常,薛翦都是亲近又无畏地唤她“姑姑”,今日倒是按礼称了一声“皇后娘娘”。
其中原委,皇后心中一片清明。
她这是对与太子联姻之事犹在介怀,生怕她再将此事提起罢。
皇后略略看了薛翦一眼,尚显稚嫩的脸庞合时宜地染上一层绯红,心底那些杂思却如无物遮蔽地挂在面上。
皇后唇畔增了几许无奈又温和的笑,到底是个孩子,便不操之过切了。
一番叙谈过后,薛翦二人起身施礼告退,皇后今日也甚感疲惫,便未作多留。
夏风习习,馥馥花香伴着散逸日影流转游走,嘉阳身后跟着一列侍从遥遥从宫廊另端走来,见到薛翦时骤然加快了脚步。
薛翦见此不动声色地往薛植羡身后移了移。
她好不容易在皇后那结束,可再没功夫去应付这位刁蛮公主。
“臣,见过嘉阳公主。”
“臣女,见过嘉阳公主。”
待嘉阳停步廊下时,二人同时出声见礼,可嘉阳却只能看见薛翦半个影子,另一半直直没入薛植羡肩背后,不堪又好笑。
嘉阳虽还未彻底习惯薛翦这般识礼规矩,但耐不住心底受用,颇为倨傲地道:“免礼。”
“薛翦,你站好了!本宫有话要问你。”少女嗓音娇细,一股子骄姿。
薛翦深深闭目,再掀起时右迈一步,站了出来,因身量比嘉阳高上许多,故此时低头淡看着她,眼底无奈之意浓烈,甚至不屑问她所作为何,就这般定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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