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几乎彻夜未眠。
天刚蒙蒙亮,便起身叫来春分与谷雨,替她梳洗打扮一番。
站在铜镜前,仔细的打量着自个儿。
眼下被脂粉遮掩了,瞧不出青黑来,面上肌肤粉嫩雪白吹弹得破,加之她今朝特意挑选的一身烟沙粉的兰花罗裙,里头配着小夹袄,瞧着来暖和又轻盈,衬的人也典雅有致。
“招招。”连燕茹打帘子走了进来。
“大夫人。”春分与谷雨连忙行礼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连燕茹随意摆手将她们打发了。
“母亲。”把云妡行了一礼。
“来给我好好瞧瞧。”连燕茹坐下招呼她。
把云妡含笑走了过去。
连燕茹上下打量她:“不错,端庄雍容而不失柔美,盛鹤卿能娶到我招招,还真是他的福气。”
她露出满意之色,还有些自傲,这般出色的女儿,也只有她能养出来。
“母亲。”把云妡被她说的又羞又喜,面颊绯红。
“都准备妥当了吧?”连燕茹含笑:“你父亲在门口等着呢,卯时了,该动身了。”
“是。”把云妡娇羞的应下。
三人带着一众婢女随从,上了家里的马车,直奔淮水而去。
徽先伯府早已包下一艘豪华湖舫,上头张灯结彩的,好不喜气。
把家三人在盛家下人的接引之下,上了湖舫,婢女随从们一概留在岸边等待。
盛家也是如此,舫上只留下两个掌舵的。
徽先伯盛觥与夫人吴氏携幼子盛鹤卿,早已等在湖舫之中。
此刻见把家三人上了舫,忙快步迎了上来:“把大人,把夫人,里边请。”
“徽先伯客气了。”把言欢也是满面含笑,带着妻女随着盛家人往里走。
那头,船夫已经将舫开动起来了。
舱内,妆点的细致奢华,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桌,桌子上首摆着四杯酒,下首摆着两杯酒。
这叫相亲酒,男四女双,以示男强女弱,男尊女卑。
两家人各自在位置上坐了下来,席间也算是语笑晏晏。
盛觥到底是读书人出身,谈吐风雅,并不盛气凌人。
倒是吴氏,言语之间尚可,但不经意的举手投足却露出一些对把家的不屑。
把言欢只当做没瞧见。
连氏也在心中气恼,面上还要强颜欢笑。
把云妡含羞带怯的,连头都不好意思抬,自然也不曾瞧见吴氏的鄙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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