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娇记得那段时日每每见她,她双眼都是红肿的,云娇一直对她很是同情,还有几分敬佩,道这也是个痴情烈性的女子。
可她如今怎的这般?难不成是跟二舅母走得太近了,也染上了她的习性?
又或是,她原本就是这般人,当初她是被她的可怜蒙蔽了,看走了眼。
云娇越想越觉得定是这般,她若是真柔弱,又怎会与二舅母这般合得来?
外祖母曾说过,坏木头漂成一堆,说的就是她们。
“大嫂子先来坐!”丁氏殷勤的扶着周氏。
钱芳如也拉着云娇:“瞧瞧你婆奶奶去。”
钱芳如瞧着老母亲苍老憔悴人事不知的模样,心疼的坐在床头便开始抹眼泪。
云娇立在边上叹了口气,也不知该如何安慰,只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丁氏等的有些不耐:“她大姨母,别哭了,眼下还不曾到哭的时候呢,等几天再哭也不晚。”
这话便是在诅咒钱老夫人等几天便要过世了。
云娇咬着牙心中很是不满,但也不愿跟她这个拎不清的起无谓的口舌之争,只垂首退到一旁默默不语。
钱芳如本就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,也不争辩,抬袖默默的擦了眼泪。
“先前你们在里头说的话,我在外头都听的清爽了,”周氏坐正了身子,瞧着云娇:“眼下,云娇这孩子还不曾说婆家吧?”
她今日带着大儿媳妇登门,便是冲着云娇来的。
云娇照应外祖母之事,不知怎的便传了出去,可谓美名远播了,她们在家中也有所耳闻。
周氏见过云娇,记得她小时候模样便不错,是个美人胚子。
容貌出色,又这般孝顺,谁娶回家那便是谁的福气,她想起尚未娶妻的小孙子,顿时便动了念头。
后来一家人一商议,她大孙子也是个读书人,只是朝中无人,到如今也不见什么起色,只在庄上教书混口饭。
云娇的父亲如今做了大官,跟他做了亲家,还怕他不帮衬着吗?
哪怕捞个账房师爷之类的名头,也是个吃官粮的。
这般一想,周氏便丢下手头活计急匆匆来了,生怕这般好的孙媳妇叫旁人抢了先。
钱芳如看了看云娇,见她垂头不语,心中有些莫名,这孩子才多大,她们姑嫂怎的忽然说起这事了?
心中不明,口中也只是怔怔回道:“不曾……”
周氏面色一喜,与自己的大儿媳妇对视一眼:“我正是为此事来的,她大姨母,你认得我家十斤吧?我小孙子。”
云娇瞧了一眼蒹葭,两人都憋着笑,十斤?我还二十斤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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