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失魂落魄地往回来,心头一阵冰凉,陛下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她家小姐还没得宠就要失宠了?
此后不止数日,而是一连一个月,她都没有机会再往上头去,她家小姐自然也是一样,别说上去,上面连过问一句也无。赵嬷嬷心如死灰,每天唉声叹气,早知如此,老爷夫人还不如当初就同意小姐跟那个穷小子呢!
这是后话暂且不提,且先说现在。
大船破开水浪徐徐前行,高高拉起的船帆被狂风吹得鼓胀,远远望去像立起来的大馒头。
“今日这风可真大!”陈内侍去甲板上溜了一圈,很快就又退了回来,“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冷了。”如今已经是十月,越往北走自然是越冷。他怀里还塞着赵嬷嬷给的银票,心情颇好地想,难怪人人都争着抢着到陛下跟前当差,不说别的,这油水就是多,还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去捞,站着不动就有人送上门来。等他将来坐到高位,还不知能受用多少好处呢?
这样下去,想必再过不久,他就能在京城买一间大宅子养老了,说不准还能纳几个美妾……陈内侍心里盘算,他跟曹得闲向来合不来,如今曹得闲去了花夫人那里,肯定会说他的坏话,花夫人那里是争取不到了,不如多给赵家小姐方便。
在他看来,陛下既然点头了,那对赵小姐肯定也是看中的,毕竟鲍鱼海参吃多了,偶尔吃个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。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他这样做水也挑不出错处。
陈内侍刚刚走回去,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往陛下书房赶,陈内侍认出这是曹得闲那一派的人,将人拦住道:“干什么的?”
那小太监忙道:“回公公,夫人身子不适,曹公公让我赶紧过来请陛下过去。”
陈内侍笑呵呵道:“你先等着,我去向陛下说。”转过身却撇了撇嘴,上次花夫人就用装病这招骗过陛下,当时她正当盛宠,陛下自然不与她计较,今非昔比,花夫人早上惹怒了陛下,不久前又拿腔作调甩了陛下脸子,现在慌了就知道装病?呵呵,再是美貌,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,天子也该腻了。
陈内侍入了书房,就见天子坐在案前看书,是了,这会儿的确是天子看书的时辰。
陈内侍道:“陛下,刚刚赵姑娘的嬷嬷来了,说是赵姑娘画了一幅秋江图,请陛下过去品评一二。”
就算没听见之前他和赵嬷嬷在外边的勾当,李瑜也一下就听出他在说谎,他神色不变,其实心中已经有些不耐。
陈内侍还在接着说话,“奴才想着赵姑娘第一日上船,不好冷落,便回来要向您禀告,谁知半道上遇着了花夫人手底下的小太监,那小子说夫人身体不适,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陈内侍这话说得也老艺术了,先是提赵姑娘,又再提花宜姝生病,很容易就给天子造成误解,早不病晚不病,偏偏这时候就病了,哪里这样巧?分明是想要争宠,想要阻拦赵姑娘侍寝!若是天子这会儿还宠幸花夫人,说不得就被花夫人得逞了,先帝不也是这样屡屡被贵妃得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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