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沈宜荏便摈弃了心内的杂念,只携着红枣问了路后,便往雍亲王府的后院里走去。
沈宜荏与红枣二人走在一条黄花满地的鹅卵石小道上,一面走一面赏那树叶翩翻,疏林如画的景致。
红枣便不由自主地叹道:“到底是一品亲王府的门第,这样奇骏的精致,我们又何曾见过呢?”
沈宜荏正为了那玉雅之事悬心,也并未搭理红枣的惊叹之语。
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工夫,沈宜荏落目所及才是一片斜密青翠的竹林,只见那繁密的竹林丛中正坐落着一处古朴别致的凉亭,凉亭两侧皆是一样的鹅卵石小道,却通往两处不同的院落。
沈宜荏便提裙坐于凉亭之内,只在心里揣测世子表哥的用意。
“只写了两个字,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,我如何明白他的用意?”沈宜荏不免抱怨出声道。
红枣见她面庞愁苦,便也听她担忧起来,只问道:“小姐在愁些什么?那条纸上莫非只写了竹林二字?”
沈宜荏点了点头,如今四下无人,她便索性放开了心扉与红枣说道:“今日来这雍亲王府是替世子表哥寻人来的,只是表哥却只写了竹林二字,也不知他是何用意?”
红枣听了这话,便也在心内揣摩了一番,只道:“若是来寻人,说不准便是那人会从竹林经过?”
说完,红枣的目光便落在凉亭正前方的宽阔廊道上。
沈宜荏也觉得红枣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,表哥应当就是这个意思,她便也端正了身子,只瞪大眼睛瞧着那廊道上过往不息的丫鬟们。
只是瞧了半天,也没瞧见那脖颈里有一处胎记的玉雅。
沈宜荏正在全神贯注盯着那廊道之时,身后却传来一阵压抑着喜悦的轻笑声,那笑声既清明又爽朗,瞧着便是男子的声调。
沈宜荏蓦然回首,却见一面熟的公子正含着望着自己,他面白如玉,一身青白鹤缎锦袍,端的是一副清雅出尘,惊鸿似仙的模样。
只见他黑曜石般的双眸里带了些许善意的打量,见沈宜荏望向自己,他便轻启微唇,道:“沈姑娘,好久不见。”
沈宜荏便“蹭”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,看向那公子的眼神慌乱且局促,她认出来了,这个男子是那一日在会仙厅匆匆一撇的忠毅侯之子,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天潢贵胄。
沈宜荏惊慌过后,便对那男子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道:“见过公子。”只是礼罢,她又略带疑惑地询问道:“公子怎知我的姓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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