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喊,“解南。”
名字在舌尖滚一遍,分明是甜的,只是从喉间滑过,不知为什么又成了苦意。
她看着他的眼睫毛颤了下,他的睫毛又黑又长,常常在眼下落下薄薄阴影,此时薄影摇曳如湖面荡漾,他眼底涌出微光,转过视线看来,漆黑浓烈如墨的眼底不知从哪里抽来一抹明媚阳光挂在眼底,带着浅浅笑意,好似从向日葵上摘得的暖意。
李桔心口一烫。
“你刚才好像慵懒窝在软毯上打盹的猫啊。”她踩过台阶进去。
解南起身,笑着走过来抱住她,“是思春的猫。”
“唔,我知道,因为春天来了。”
解南低头,将她耳边的凌乱发丝勾到而后,喊她:“李春天。”
“嗯?”
解南失笑捏她鼻子,“春天,吃饭。”
他拎走她的包进客厅。
李桔红着脸看他的背影,红意又如渐升的月牙移到眼角,染上夜晚薄雾湿润起来。
这是个动植物都念着的季节,香椿叶长出小叶子,隔壁家院子养的鸽子每天都在欢叫,哪怕是晚上,也偶尔传来吱吱叫声,配着咯吱作响的床腿摩擦声,将温热的卧室染上薄汗。
鬓角微湿,白肩泛红,手指相握,每声呼吸都带着飞蛾扑火的炽热燃烧。
火光荡漾,噼里啪啦,起落的火苗又燃烧的更凶猛。
纠缠、叠荡、翻滚,被单从细软腰肢滑落地上,沾着几分汗湿和残留的体温。
然后在白日艳阳头,又高挂在晾衣架上。
随风飘摇,散着一个充满热意的夜晚。
解南到学校,先去了广晋海的办公室,一张出国学术交流的表放在他面前。
“小南,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。”广晋海言简意赅,看了看他,“出去吧。”
解南拿着那张表出门,饶妙春刚好来找广晋海,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抿了抿唇。
解南迈步离开,饶妙春挡在了他身前,“我们谈谈。”
楼下教室,饶妙春手焦虑地点着桌面。
“解南,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?”饶妙春眼底闪过一丝痛意,“如果你出国是为了我们,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你们?”解南才抬头看她,眼神冷淡。
饶妙春心紧了紧,舌苔发麻,“解南,我知道你想为郭平报……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