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,开口却是:“粥都快凉了。”
“嗯?”解南仍带着莞尔的笑。
李桔又说:“你瘦了。”
解南眸子微缩,嘴角的笑滞了下,他往回坐,拿起勺子喝粥。
李桔问:“你的车坐着硌屁股吗?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这话问的猝不及防,解南心虚的咳了几声,放下勺子,人略显狼狈。
“下雨天有人靠着后背暖着舒服吗?揪着衬衣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啊?”
解南发闷,没想到那天的报应来了。
“她感冒了,我送她回家,不过即便是我们是邻居,我也不应该送他回去,全物理院也不光我一个人有自行车,就算那天只有我的车放在楼下也不该送她回去,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
解南道歉迅速,态度岂止端正。
李桔拿起小勺喝粥,翻了个白眼,并不搭理他。
“有人靠着一点也不舒服,看到你的时候就更难受了,揪着衬衣的时候我就想让她放下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看到我就让她继续揪着了。”李桔补完他的话。
解南不说话了。
两个人隔着的何止单车与豪车的距离。
他只是想试试。
他的糟糕是陷入便脱不开的深渊,是西西弗斯永远攀不上的山顶,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无望。
而她的糟糕……
他愿意做夏日被剥掉的橘子皮,清晨摘下花朵后被甩掉的露珠,壁炉边拆下礼物盒后的丝带。
让她更好。
李桔拿过包子,闷闷的咬了几口。
解南了解她,知道说怎样的话可以让她精准离开。
他是个野性恣意,温润永远藏在沉默里的人,刻薄的话即便是在暴怒的时候也不会被他说出。
但是,他说了。
冷漠,反讽,刻意。
用“我们不过是炮友”来刺激她一直以来沉沦、报复、恶念丛生但是又在骨子里害怕怯懦的这段丑陋肮脏的关系。
回去的火车上,她冷静下来,便觉到了古怪。
解南如果真那么排斥她,就不会带着她来,但是在两人临去郭平家的时候,他又退缩了。用激进的语气赶她走,她猜得出来,解南是在故意逼她走,原因……
李桔只想得到,解南不想让她在郭平那件事上过多关注。
李桔直接问出疑惑,目光刺人看解南:“郭平的事,是不是另有隐情。”
她问得太快太直,解南毫无防备,眼底闪过一道征意,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李桔睨了他一眼,解南曾经说过要对自己保持坦诚,所以从不会对她说谎,这一刻他语气慢下来,李桔便已经懂了。
“你不想让我过问,我可以不问,但是……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刻薄的语气从你嘴里说出来,对着我。”
解南停下动作,沉默的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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