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视线移到陈瑾腰间,果然看见裴淮赠与的环佩,底下缀着一条翠绿穗子,随着少年郎的骑行不断晃动。
后面紧跟着一辆马车,毡帘落下,瞧不见里头的光景。
月宁心跳如鼓擂,她把帘子往上掀开,眉目紧紧盯着即将愈行愈近的马车,便在此时,马车上的的毡帘被一支皙白修长的手指挑起,紧接着,露出一张俊美怡人的少年面庞。
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眸,挺拔的鼻梁,唇红似朱,或许是因为皮肤过于白皙,那唇色显得异常红润,少年生了张极其蛊惑人心的脸。
他抬起眼来,直直对上月宁的眼睛。
倏地,瞳底露出欢喜。
修长的手指攥着帘子,半边身子几乎站了起来,他看着月宁,神情是难以言说的激动,两侧围观的百姓彼此议论。
“这是谁家少年郎,小小年纪便生的唇红齿白,日后长大还了得?都说扬州出美人,也不知这少年是哪家的公子哥儿。”
“啧啧,你可看清楚了,这行人是官家护送,打京城来的,瞧着身段气度,怕是公侯子弟。”
“必然了,满扬州城的公子哥儿哪个我没见过,当真没几个有他们这等气度和派头,尤其是乘马车那位,像是染疾,你瞧他病秧秧的,若不然前面两个骑马,他乘马车。”
“可惜了,生的俊美无俦,却是个有疾的。”
“你可惜什么,人家又用的着你去可惜,啧啧。”
几个人互相促狭,当做笑话来调侃。
月宁睨了他们几眼,心中竟有些抑郁。
少年的眼眸通红,直到马车错过去,那行人往相反方向拐了弯,车夫才赶着马,重新回到主路。
刚想走,月宁忽然叫住他。
“调头,跟上他们。”
百鲜居
后厨自然都认得月宁,见她进来后,纷纷行礼唤道:“娘子安。”
月宁问:“那白衣小公子点的是何菜?”
主厨忙回她:“清蒸鲥鱼,说是要尝尝鲜。”
鲥鱼并非这个时节最好的,可月宁喜欢吃,她扫了眼案板上刚去掉脏污的鲥鱼,自行取来配菜,温声道:“你们忙,只是这道菜,我亲手来做。”
前厅,裴念端坐在桌前,将将服了药,喝了几口茶后,胃里的不适才压下去。
此番跟着徐叔叔到扬州,也是千百般求了父亲,这才能与陆言生和阿瑾一同,借着巡视的由头赏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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