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嗤了声,抬腿搭在案上,往后仰去。
手掌拍了拍大腿,道:“过来。”
滑溜的绸衣,绣着青竹云鹤,金线滚着边,通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威严气息。
他凛着眉眼,看她从地上起身。
然后一步步走上前来。
回不了头了,与其低三下四央她回来,他宁愿彻底沦为坏人。
裴淮有时也觉得奇怪,明明前生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对她妥协,道歉,明明她一掉泪,一难过,自己就恨不得跪下身去,向她服软低头,那样容易做的事,这辈子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。
或许是因为从开始就错了。
从开始就是恶人,而恶人,又岂会跟弱者认输。
他勾着唇,眼眸转暗,直到月宁走到他腿边,纤细的身子绷的僵硬。
裴淮掸了掸袍子,溢出浅笑:“坐下。”
她真的坐了下去,上身笔直,端的跟泥塑佛像一般。
两只手攥成拳,缩在衣袖中。
有条手臂从她腰间穿过,慢慢勾起来往上提了提,裴淮力气很大,几乎单手便将她箍到身前坐着。
俯身,嗅到她发间的清香,甜软。
月白春衫下的皮肤,嫩滑如脂,指腹贴在上面,轻而易举触到中衣内的雪肌,拇指慢慢捻开,能觉到手底下的人压抑着喘息。
身子晃了下,继而似乎刻意咬紧牙关,像在承受磋磨一般。
他嗤了声,大掌覆在身前,一点点击破她情绪的临界点。
他能看清月宁几近咬破的唇,喉咙细腻滑软的哽咽,还有耳朵面颊的嫣粉。
她闭上眼,仿佛接受了即将发生的一切,也认命一样等待凌迟似的端坐着。
他似在挑衅,又像是在琢磨她情绪的崩溃点,胡作非为的试探。
而不管他如何放肆,月宁一动不动,笃定了跟他无声的对峙。
那皮肤很快燃成绯红,如大朵盛开的花。
从堆叠柔软的衣裳中伸展着藤蔓,于最美的枝头宛然呈现每一片花的娇颜。
裴淮低头,双手沿着她小臂一点点往下,直到指尖触到她的手腕,听到那过于快速且乱燥的心脏跳动,还有因为克制而让自己绷直的紧张。
月宁想跳起来,拢起衣裳,然后把桌案上的书籍全都砸到他头上。
可她不敢。
耽搁一日,扬州便会水深火热一天,她无法确定新帝会以怎样的方式灭口,只知如今裴淮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。
不管他想要什么,拿去便好。
只要能保全孙李两家,保全孩子。
就在她以为裴淮要褪她下裙的一刹,那双手忽然将垂落在身侧的衣裳一点点拢起,最后遮住她的肩膀。
随后便是他从后拥住自己,一言不发的靠在她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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