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那日来临,李衍,孙成周以及知道新帝腌臜事情的所有人,都会销声匿迹。
而这一切的替罪羊,都会是裴淮。
新帝不会杀他,更不会因为舆论而疏远他,他只会借着形式,张扬自己的仁爱宽容,让裴淮心甘情愿为他所用。
那便迟了。
月宁坐不住,想出门,又被面无表情的小厮拦住。
那些人的面孔极其冷漠,尤其在裴淮走后,他们便彻底卸下伪装,冷嘲热讽地将人堵了进去:“夫人可别让奴才们难做了,您便在里头等着,世子爷早晚会来瞧您的,急什么。”
都是新帝的人。
月宁心乱如麻,一阵头重脚轻后,赶忙扶着门框站定。
小厮别开眼,有恃无恐的看向门外。
“畜生。”
小厮笑:“您说什么就是什么,您说奴才是畜生,奴才不敢做人,您高兴就好。”
月宁气的又是一阵发昏,只得折返回去。
夜里,裴淮果然来了,却不是自己一人。
他肩上扛着个小人,正睡得香甜。
进屋后,月宁站起来,裴淮将人放在床上,随后解了他外衣,盖好薄衾。
两人来到外屋。
“我可以救他们。”
话音刚落,月宁瞪圆了眼睛,面上又喜又惊,“谢谢...”
裴淮笑,抬头睨她一眼:“先别着急谢我。”
屋外的小厮退到院中,听不到屋内说话。
裴淮随身带来的侍卫挡在门口,个个身穿甲胄,手持兵器,眉眼粗狂,孔武有力,盯梢的小厮便是如何胆大,此时也不敢靠近。
月宁听了他肯搭救,悬在心口的巨石猝然落了下来,也不管他有什么条件,福身行大礼道谢。
“你肯救我夫君,肯救我兄长,便是我们的恩人,这辈子我会为你立个长生牌位,为你抄经祝祷,祈求你长命百岁,无病无忧。”
裴淮居高临下看着她。
就这么明目张胆同自己耍小聪明。
乌黑的发拢成一个髻垂在脑后,别着一只素雅的海棠簪子,露出的一截后颈莹白似玉,一绺发丝沿着耳垂没入领口,令人忍不住想窥探其中的芳华。
他向前一步。
月宁看几案他漆底绣如意暗纹的靴子杵在自己眼前,袍尾晃了晃,一只手伸了过来,捏住她的下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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