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国公府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,有个腿脚麻利的小厮手里捏着张纸,提步就往东走,隔着国公府没多少路程,斜眼就能觑到。
那是一间药铺。
小厮等着拿药,便听见外面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,药铺的门被踹了脚,险些从门框上掉下来。
手里的方子被人从上捏住,小厮急了,扭头就要分辩,却在对上那人阴恻恻的眼神时,止不住打了个冷颤,两指一松,那人趁机捏住拿到眼前匆匆扫了眼。
里头药材有安神补气的,凑在一块儿裴淮却也看不明白。
正巧抓药的掌柜出来,他夹着那纸肃声问道:“是何药效?”
掌柜看了眼小厮,又战战兢兢看了眼满是肃杀的裴淮,他知道成国公府的规矩,哪里敢说出口,只得抹着冷汗哆嗦道:“就是寻常温补的药。”
裴淮笑,笑的人头皮发麻。
就在掌柜的要喘不过气憋死的前一刹,忽见一柄匕首“叮”的一下钻进案面,锃亮削薄的刀刃明晃晃的照出他惊慌恐惧的脸来。
掌柜的腿一软,余光已见那小厮灰白了脸色,同样筛糠似的抖个不停。
裴淮又问了遍。
那掌柜的硬着头皮回了他。
“安胎的方子。”
裴淮喉咙一紧,捏着方子的手指慢慢将其揉成一团,眸眼冷厉,面容说不出的难看。
纸团被他扔到地上。
却说成国公府内,自打府医诊出月宁有孕,苏氏与国公爷倒也罢了,孙成周高兴地恨不能挂两串炮仗在院里放。
只李衍又高兴又隐忍,瞧着月宁尚未醒来,便一直守在床前,半步不肯离开。
苏氏进门时,李衍还拉着月宁的手,听见动静,回头。
两个小丫鬟手里捧着刚炖好的鸡汤,热气直往外冒。
“母亲。”他想起身,被苏氏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多礼。
府医道,月宁初初有孕,正是容易气血不足的时候,又加之忧思过度,伤了神,故而才会昏厥。
这几日要尤其注意休养,断不可再费心神,膳食上也开了温补调和的方子,府里向来不缺山珍补品,府医说完,苏氏便命人赶忙炖了鸡汤,又怕火气太大,补得难受,特意加了雪梨在里头。
“你去歇歇。”苏氏见月宁仍睡着,绸被上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手腕,饶是她盼着月宁早日有个孩子,也没想过会如此之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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