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成周叹了声,似乎料到会有此答案,他拍拍李衍的肩膀,示意他算了。
李衍起身,来到月宁跟前,“你当真是这样想的,不是因为有所顾虑。”
月宁正要点头,外面的小厮急急跑进花厅,喘着气道:“淮南侯世子来了,他进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裴淮便带着一身凌厉之气,踏进花厅大门。
他眸眼晦暗,浑身散着冷寒的光芒,逡巡一番后,幽眸定在李衍与月宁近在迟只的双手。
李衍骨节匀称的手搭在月宁椅子的扶手上,堪堪像是虚扶着月宁的手臂。
裴淮移开视线,旋即扫到孙成周面上,道:“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何在?”
孙成周上前,挡在月宁和李衍身前,不带惧色:“裴世子不请自来,敢问有何贵见?”
裴淮从头到脚将他打量,末了笑道:“我要说的事,恐怕你做不得主。”
“那便说来听听。”
月宁拽了拽孙成周的衣裳,孙成周回头安抚:“别怕,哥哥在。”
裴淮冷笑,将手里的帖子拍到孙成周身上:“我来求娶你家二姑娘,你可做的了主?”
孙成周捏着那厚厚一沓纸,瞟了眼便看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聘礼,他还未开口,李衍便走上前来。
“裴世子,想来你也听说过,我们魏国公府与成国公府,自打在娘胎里时,就定了姻亲。
月宁,是我李衍未过门的妻,怕是要折了你的心意,不成了。”
他不卑不亢,对上裴淮那极具威慑力的目光,犹能侃侃而谈。
裴淮眸光一暗,转头走向月宁,很是诧异地问了声:“你没同家里说我们的事?”
一言出,月宁兀的僵住身子。
见她如此反应,裴淮不禁回身望向温和斯文的李衍,蹙眉:“虽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,可你不知,我与孙二姑娘早已私定终生,非卿不可了。
来迟一步的人,是你李三郎。”
月宁咬着唇,羞怒的站起身来:“你休要胡说。”
裴淮挑眉,反问:“我是不是胡说,孙二姑娘心里会不清楚?”
他目光沉沉,死死凝视着月宁恼怒却不敢发泄的模样。
他甚至想好,若她再敢开口,他就当着李衍的面,揪出两人曾数度缠/绵的旖/旎之事。
不是想鱼死网破么,那就死吧!
左额上的疤痕犹未褪去,他冷森狠戾的表情像是要吞了她。
月宁又气又恼,恨不能再拿起长颈瓶朝他脸上砸去,可还未行动,便觉有只手牵起自己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