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宁摇头,丫鬟捧着煮热的姜汤进门,隔着珠帘就能嗅到辛辣的味道。
“若别的事便也罢了,今日是为我,我肯定要去的。
母亲同哥哥这般护着我,我亦知道轻重,不妨事的。”她端起来姜汤,扇了扇上面飘起的热气,仰起脖颈喝得干干净净。
孙成周笑:“得,那我去花厅等你。”
秦家小厮守在府门口,迎来送往很是排场。
魏国公府的马车刚停下来,李衍搀着齐氏下车后,便瞧见成国公府的马车悠闲地逛到跟前,孙成周从内挑开帘子,看见李衍后,便跳下车来,朝他挑了下眉,又回头看向车内。
丫鬟放好脚蹬,月宁便躬身出来。
日光投下淡淡的光晕,将她藕粉色的衣衫映得分外柔和婉约,发间簪着的珠钗摇曳出弧度,擦着耳耳廓荡到颊边,她提着裙摆,纤细的手臂挽着薄纱,腰间配着一枚雕牡丹花羊脂白玉配饰,行动间如弱柳扶风,腰肢婉转轻盈,落地后,她回身去迎母亲。
苏氏抿着唇角,握着女儿的手下了马车。
李衍道:“姨母安好,阿宁安好。”
孙成周笑他:“还没问我呢。”
李衍挑起眼尾,朗声又道:“周哥儿安好。”
一行人都笑起来。
此时秦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宾客,因为不分席,便都在花厅内寒暄客气,打眼望去,尽是些锦衣华服,珠宝叮当,花厅中穿梭着丫鬟小厮,侍奉茶水果子。
苏氏拍拍女儿的手,道:“瞧吧,秦家茶难入口,果子也是极粗劣的,若不然谁会干坐着聊天,连口果子都不吃。”
孙成周点头附和:“秦家银子匮乏,却还要强装大头,其他地方不好简约,便只能在吃食上做手脚。
低劣!粗俗!”
孙成周瞥了眼不忍下肚的果子,往后一靠,同李衍说道:“三郎,你怎不说话?”
齐氏拿帕子洇唇,闻言也看向李衍,跟着问:“是呢三郎,今儿你格外安静。”
李衍抬起头来,一本正经心平气和道:“说多了,便会渴的厉害。”
周遭一静,片刻后忽然都笑起来。
李衍若是损人,可叫人挑不出错来。
今日秦家拿来招待宾客的茶,喝一口便能尝出不是新茶。
说来也是可笑,去岁今年雨水多,新茶自然也多,便是再节俭,也不该在茶水上省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