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与魏国公家训有关,势力太大,容易招来祸端,中庸才是长久之道。
他身姿笔直,穿着月白色襕衫,系宝蓝色带子,手中握着一把折扇,另一端搭在左手掌心。
面如冠玉,清雅风流。
李衍生性淡薄,依着祖训不争不抢,却依旧在贵公子中算得上拔高的。
若不然,他也不会成为扬州城贵女圈中深受追捧喜爱的男子。
月宁抬着头,右手执笔记录。
韩山长今日讲的是《左传》,从前她也与宋星阑讨论过,却远没有韩大儒讲的通透,风趣,他用浅显易懂的话,旁敲侧击,引导为先。
两人一问一答,相得益彰。
李衍看她纤细的腰肢,裹在雪白的院服中,随着回答而微微摩擦腰带,清风拂过那张白生生的小脸,能看见浓密的长睫忽闪出小扇的模样。
他喉咙动了下,拇指用力压住扇骨。
彼时,裴淮从渡口下船,来到岸上买了不少土特产,大部分是给长公主的,也有给淮南侯的,末了,由小厮拎着回到船上。
裴淮沿着热闹的长街慢慢逛,看见逗孩子玩的物件,总忍不住驻足,心里想着阿念,不知不觉就挑了一箱笼物件,掌柜的是个有眼力劲的,立时吩咐小厮帮着送上船去。
裴淮却没走,在摊前拿起一只纸鸢,很细的竹骨制成,画的是织女,还有半月便是乞巧节,他想了想,从荷包中掏出银子扔到摊上,随即握着纸鸢离开。
上船后,听到有人在说扬州的事。
他本不想听,偏那几个碎嘴的讲的大声,又抑扬顿挫,唯恐旁人听不见。
裴淮扭头,他们正说到成国公府和魏国公府早年间定下的娃娃亲,说到魏国公府李三郎,可谓是绘声绘色,不假词汇,在他们嘴中,仿佛李家三郎成了神仙哥儿,没有一丝瑕疵。
他瞥了眼,指骨环过瓷盏,慢慢轻啜热茶。
“原以为天底下无人配得上李三郎,可万万没想到,成国公府的千金失而复得,高兴的国公府大宴三天,我远远瞧了眼孙小娘子,乖乖.....”
说话之人故意卖起关子,见周遭都急的不成样子,吊足胃口后,得意的一撇嘴,道:“远远看去,犹如芙蓉出水,清雅高洁,美的像幅画似的。”
裴淮轻嗤一声,不禁斜觑向那人。
他一脚踩在地上,一脚蹬着圆凳,两只手比划着,犹不能表现出他现下激动澎湃的心情。
“话说李三郎与苏小娘子,那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娃娃亲,既然苏小娘子找回,那两人能否再续前缘?”
“得了吧你,我可听说李家退了婚,早就不作数了。”
“苏小娘子既然美貌,李家三郎缘何退婚,你那消息才是假的,假的!”
两人争吵起来,为着旁人的姻缘吵得面红耳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