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宁自然是愿意的。
韩山长德高望重,又曾是本朝相爷,不仅学识渊博,而且博古通今,是读书人口中的大儒,多少人都想拜入他门下。
韩山长一生所收弟子众多,然近几年他身体欠佳,便不大收弟子了。
若是要收关门弟子,那往后便再没机会拜入,月宁点头谢道:“谢谢姨母,谢谢母亲,若能拜入韩山长膝下,我怕是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。”
“你喜欢,我就去办,你淑姐姐总夸你知书达理,我也瞧着不错,韩如非脾气古怪,却也是惜才的,等定下消息,我让衍哥儿与你说。”
李衍嗯了声。
月宁忙摆手:“姨母费心,只是我明日便去书院当值,若有消息,我定会比郎君知晓的更快。”
“你唤他哥哥就是,直把人叫生分了。”齐氏捉起她的手,横看竖看都很喜欢,至于方才故意提到李衍,实则还是不想断了两家姻缘。
月宁看着母亲,苏氏笑道:“听你姨母的,唤作哥哥就行。”
母亲既已说了,月宁也不再推辞,低声叫道:“衍哥哥。”
李衍也不知哪根筋打错了,登时就回了句:“宁妹妹。”
两个长辈笑的很是开怀。
待反应过来,李衍忍不住啜了口茶,挑起眼尾偷偷打量月宁的反应。
她神色淡淡,恍若还想着方才的人,手里的帕子快被绞烂了。
没几日,便要进行拜师礼。
只是这回儿不是收一位关门弟子,而是两位,且都是女子。
一位是月宁,托了李淑的关系,另一位便是秦筝,自然看的是京中长姐的颜面。
拜师礼庄重繁复,拜过祖师爷后,两人又冲着坐在上首位的韩如非跪下行三叩之礼,韩如非摸着银灰色的胡须,微微颔首,依次喝了两人的拜师茶。
然后便开始训话,大抵都是读书人恪尽职守的本分,叮嘱她们两人要勤勉,要上进,更要清白。
拜师礼后,明照书院膳堂这才开宴。
秦筝今日穿的格外素净,与月宁一般,只着院服叩拜,没有在装饰上再用心机。
韩如非吩咐两人入门后,交上一篇策论,就去岁春闱写下自己心得体会,以及朝局纵横。
李淑与其他几个学生邀韩如非去受敬酒,房中只剩下月宁和秦筝。
自打月宁认祖归宗的消息传开,秦筝在家里躺了三日,三日里睡不好吃不好,人都瘦了一圈。
她怎会想到,宋月宁一转身,竟然变成了孙月宁。
一个被拐跑的人,曲曲折折还能找回家门。
何其可笑。
当年的事,她还有些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