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衍哥儿,你先回去,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。”
国公夫人苏氏望着月宁,又看向孙成周。
孙成周咳了声,走到李衍面前:“今日有要紧的事儿,你先走吧。”
李衍稳如青松,站在原处拱手作揖。 Ding ding
“夫人,您想问的事,不正与我有关联吗?”
思忖再三,他还是不想直接告诉国公夫人。
而今日,月宁的身份便要水落石出了。
他会替她隐瞒,毕竟在京城给人做了通房,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他不会说。
但他犹豫着,要不要事后点点月宁。
或许她会知难而退,主动与国公夫人退了娘胎里定下的亲事。
李衍知道,他在此事上办的极为小人,可他不悔。
京城淮南侯府,根大叶茂,岂是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,便是裴二郎舍弃的通房,也没人敢收入房中,若有朝一日被他发现,不定引起什么滔天巨浪。
裴二郎的风评,这两年很是极端。
有人说他俊美无俦,是贵女争相追捧的郎君。
也有人说,他行事诡异,手段狠辣偏激,招惹过他的不是死了,就是下落不明。
更有人穿,如今关在刑部大狱里的晋王,便是被裴二郎下了套,连带着铲除了晋王老丈人一系。
这样的人,李衍惹不起,魏国公府更惹不起。
若他一意孤行,与月宁真的成了夫妻,他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,拿出玉石俱焚的底气。
否则,他断不敢贸然行动。
国公夫人领着月宁入了后面房中。
孙成周叹了口气,负手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肩膀道:“天意。”
月宁进了房间,才发现是间布置生动清幽的房间。
迎面有扇落地宽屏,屏风上绣着桂花飘香,小扇流萤,偌大的拔步床,吹落下樱粉色的帷帐,四角悬着挂有铃铛的香囊,宽大的花梨木方案,上面摆置着玲珑可爱的物件,有泥人,有笔挂,还有颜色各异的木雕。
床头矮几上,放着拨浪鼓,桌面一尘不染,像是时常有人清理。
被褥铺的很平整,柔软的纱衾被风吹得边角扬起。
月宁恍若来过,她慢慢走到屏风后的楹窗处,忽然回头看向国公夫人。
国公夫人咽着嗓子,拿帕子擦拭眼角。
月宁走到楹窗前,抬眼,看见半月形的窗牖,雕花木窗精美细致,她吸了口气,伸手往外推开。
院中栽着成片的桂花树,比梦里的更加浓密幽绿,桂花树旁有棵半人粗的梧桐树,树上垂下秋千,正迎着风,慢悠悠荡着。
月宁身后站了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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