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巧合。
裴淮垂下眼皮,脑中所有线索渐渐明朗,甚至已然指向他最信任的大哥,可他还是怕自己哪一步算的有差,冤枉了他。
以己做饵,他要看看,究竟为了什么。
说好的小半月,过去足足月余。
这个年过的并不太平,宫里陛下生了场大病,太子日夜守在跟前。
长公主在大年夜也被传召入宫,与太子妃一同宿在幼时的琼玉阁。
文帝的病来的蹊跷,外头只道他内虚所致,宫里却人人自危,东宫彻查文帝的日常饮食还有寝宫内一切接触过的物件,被拘禁的宫女内侍不在少数。
淮南侯携北衙六军驻守宫城以京城众多出入口处,南衙十六卫在此时亦不安生起来,晋王任千牛卫的小舅子,更是屡次出入皇城。
剑拔弩张的前朝,越发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。
裴淮传来消息时,月宁正挺着腰身在案前写字,临的是书圣之作,旁边放着前夜抄写的佛经。
整日没有旁的消遣,活下去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念头,离开。
孩子愈发闹得厉害,半夜经常被他踢醒,大夫今早诊脉时,吩咐下人提早预备着生产需要的物件。
雪禾将桌案上临摹的书卷整理好,换了凝神的香料,若有所思道:“二公子走了一月多,竟也没个音讯传来。”
捏笔的手微微顿住,月宁想起他临行前说的话。
雪禾又道:“也不知道宫里怎么了,坊间都传...”她悄悄看了眼四下,压着嗓音小声道:“都传东宫和晋王要打仗。”
“打不起来。”月宁淡淡,搁下笔后,起来在房中踱步。
“为何?”雪禾不解,侧着脑袋问,“北衙和南衙的人前几日还起了冲突,险些当街开打,我听出去采买的人说,陛下怕是不大行了。”
距离前世陛下被鸩杀还有三年之久,宫中突发巨变,只能说是有人设了圈套,大抵与裴淮脱不了干系。
他借此时机出城,正是想给蠢蠢欲动之人动手的机会。
即便长公主如何担心,也断不会空出侯府,与太子妃都住进宫中,唯一的解释便是,文帝配合着淮南侯府以及东宫,特意引蛇出洞。
“管家?”
雪禾皱着眉头,将人挡在门外。
管家急匆匆的过来,往屋内探身瞧了眼,压低声音道:“二公子回了,眼下正在青松堂。”
“右脚被捕兽夹夹到,伤的很重。”
“你快让姑娘收拾收拾,跟着一道回侯府去吧。”
雪禾犹豫了片刻,回头看看月宁,“不成,二公子走之前吩咐过,不管发生何事,就让姑娘安心在此备产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