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淮,我求你。”
声音沁着柔软,不轻不重砸到裴淮胸口,那股酥/麻说不清是从耳朵泛起还是根本就长在心底。
少顷,在月宁以为他会停手的时候,裴淮忽然两手往外用力一扯。
噼啪几声响动,襟扣如蹦豆一般蹦到地上,入目是乳白色小衣,哭声压抑着回旋在他耳边,月宁的手指掐进他喉咙,仍在拼命抵抗。
裴淮眸色暗下来,手指触到她锁骨处肌肤,掌腹微凉,激的月宁蜷曲起上身,泪珠挂在腮边,拢起的双肩颤颤发抖,发髻散开垂落下来。
“非得让我恨你么。”
她咬着牙,眼角猩红,拽住的衣袖被扥成紧紧的直线。
“恨?”裴淮眼中闪出一丝迷茫,动作也随之一顿。
周遭静的能听见风吹落叶的簌簌声,轿夫摩挲手掌声,还有远处传来的敲梆声。
月宁一动不动,像与猛兽僵持不下的猎物,濒死前仍怀有不甘心的奢望。
裴淮面不改色地扫过她故作镇定的面庞,眸光清浅,唇瓣娇嫩,正是这副乖巧软糯的模样,让他在憎恨中迷失自己,一次次想对她妥协,原谅,然后呢,会不会如前世一般,在他付诸真心之时,回头毫不犹豫地碾死自己。
他眸光愈发冷鸷,抬眸,伸手一把扯落小衣。
“你不配恨我。”
那枚装有户籍身契的荷包就贴在她前怀保管,暴/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起了疙瘩,月宁想去拿,却被裴淮抢先,一把从她莹白间攥出,半躬的身体缓缓直立,他看着她瑟瑟睁圆的眼睛,将荷包往掌心一扣,那两张叠成方块的纸掉了出来。
月宁上前去抢,反被他一手捏住下颌。
“想去哪?”他冷眼睨着身契,随即缓缓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,“还是要背叛我吗?”
“你疯了。”月宁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桎梏,“是长公主让我去曲江别苑,不是我要去。”
“母亲做不得我的主,我没腻了你,你便死也不能离开。”
话音刚落,月宁猝然跌坐在榻上,便见裴淮指间那两张纸,被他顷刻间撕得粉碎,如雪片子扬洒在她面前。
他上前,不由分说抓起月宁的衣衫,往内一拢,旋即将其拦腰挂在肩膀,回身挑开轿帘。
那四个轿夫愣了下,有人低声道:“二公子,坊门关了,这会儿只能去曲江别苑。”
裴淮环顾四周,肩上人犹自捶他脊梁,挣扎着想下地。
那四人低着头,根本不敢看。
姑娘头发散开,乌黑浓密地发丝垂在裴淮腰间,薄软的衣裳勾出曼妙的身形,因打斗露出左肩雪肤,单凭这一幕,便叫人忍不住遐想方才轿内的光景旖/旎。
月宁挣脱不动,忽然发疯一般张嘴朝他肩膀咬去。
裴淮嘶了声,却没松手,反而紧了紧手臂力道,一路扛着来到马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