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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怜也好,怨怒也罢,总归是个人,能为了他而欢喜,亦能为了他而不痛快。在他身下承/欢,难道就不想留下子嗣?

她是真不想,若不然怎会一次不落地吃着避子药,还时有双份。

裴淮冷冷睨着地上的人,眼尾晕出薄怒。

月宁爬起来,低头看了眼猫儿,确认无虞后,这才定了定神,扶着桌角起身,那一脚踹的厉害,肩胛骨仿佛断裂似的,衣裳领口崩开襟扣,左侧发髻的珠钗斜斜松了,掉落一绺乌黑的头发。

裴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见她终于动了下,紧绷的神经慢慢舒展开,他乜了眼,随即走到铜雕鹤纹炭炉旁,起了盖子,用银夹丢进去两片香料。

房中很静,连那猫儿都敛了呼吸,可怜巴巴地缩在月宁怀中。

“坐。”裴淮两臂搭在圈椅边沿,叠着膝仰面与她说道,金线滚边的袍尾撩到左侧,露出笔长的腿,脚尖朝上微勾,一点一点似乎极有耐心似的。

月宁把猫放在案面上,只当是他在外头吃了气,也不恼他方才的粗鲁。

“二公子,府里有人下毒。”

裴淮长眸一扫,月宁便将猫儿往前推推,低声说道:“府里死过好多猫,单是青松堂就有两只相继死去。我问过绿桃,她说有一只是落水溺死,有一只是寒冬腊月冻死的...”

“长话短说。”裴淮坐直身子,捏着猫颈提了起来。

“殿下入冬后一直嗜睡,府医虽没验出病症,可我觉得事有蹊跷。我把青松堂埋得那两只猫偷偷挖出来,发现它们嘴里皆是发黑状,而欢欢这几日也成日贪眠...”

“欢欢?”裴淮挑了眼尾。

月宁指指他手中的猫,道:“就是它。”

“欢欢去过侯府大多数庭院,唯独去永春园这几日,才有昏睡迹象,我私下看过永春园的小厨房,还有府外采买的瓜果糕点,发现并无异样,因着李嬷嬷大都与殿下同食,她却没有嗜睡的习惯,故而我认为,应是有人在用具中动了手脚。

且那用具,只殿下一人拿的到。”

长公主随身衣物首饰都会每日换洗,若说近身存放,那便只有一枚脖锁,是长公主幼时的长命锁,她出生时有高人批过命,说她需得用银器压身,才可保无病无灾,长寿无虞。

锁片每隔五日都会取下来清洗,此事交由长公主近身侍婢李嬷嬷打理,向来没出过岔子。

裴淮心中约莫有了主意。

抬起头,月宁左侧额角微微鼓起来,于白净面上显得十分扎眼。

目光下移,看的是她被踹的肩胛骨。

“过会儿阿满给你送药,晚些涂了再睡。”

月宁嗯了声,上前想要抱猫,裴淮却没松手,捏着猫颈抬了抬眼皮,温声道:“来月事了?”

月宁怔住,接着脸颊火热,她点了点头,猫落到双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