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日我在宫中丢的绒犬,让你回去找,你去了吗?”
白三浑身一僵。
遂顿,他若无其事地讪笑不停,忍不住提高了声:“去了!属下当然是去了!”
顶着裴湛的冷笑,白三声音渐渐变小:
“那、那不是没找着吗……”
“没找着?”裴湛扯了抹笑,情绪不明地将这两个字重复咬了遍。
裴湛终于反应过来,这几日似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不知何时,这长安城中的人都喜欢在身上带着一只绒线勾成的小玩意儿,似形成了一股风气。
裴湛忽然敛了所有情绪:
“去查,这股风气是由谁带起来的?”
白三比裴湛还早一步地发现了这种现象,所以,哪怕裴湛说得不明不白,他也领会了其话中意思。
他脸色有些纠结。
裴湛掀起眼皮子:“有话就说。”
白三摸了摸鼻子,一脸正色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,从将公主捡到绒犬,又去锦绣阁订做,后引起长安中众人模仿,一丁点没落下。
说完,白三躬下身子,唯恐空中飘来异物砸在脸上。
哪成想,他话落后,裴湛就陷入沉默,眉眼深沉,不知在想什么。
半晌,白三才试探地问道:“世子爷?”
裴湛回神,将那一白一黑的两只绒犬凑近了些,许久,房中才响起他略低的嗤呵:
“你说,我们的太子殿下,手伸得有多长?”
银月色绣文锦袍,腰间另类地挂着个小玩意儿,仿若根本不觉哪里不对,神情依旧淡淡,太子朝他随意笑了笑的画面一闪而过。
裴湛半靠在椅背上,轻微眯了眯眸子。
和二皇子不同,太子一言一行皆有深意。
白三摸不清头脑,他是落听了什么吗?
这话题是怎么从绒犬变成太子的?
裴湛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胸口,似透过衣裳摸到胸口处的那道伤疤,他垂眸,漫不经心地说:
“朝中皆知,羡城督抚陆氏世代只忠于圣上。”
白三不着痕迹拧眉,显然也想起了羡城那段令人不悦的回忆,他接着裴湛的话往下说,不若平日不着调,语气格外冷寒:
“只有少数人知晓,这一代的陆氏掌权人早就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。”
“羡城、江城、汝城一带多为盐商,陆氏世代扎根在羡城,手握国库一半收入,只有忠于圣上才保全其身,这代陆氏掌权人利欲熏心,掺和进皇子之争,根本就是自寻死路!”
裴湛那次去羡城,就是要查清此事,却险些出了意外。
白三知道,自家小侯爷将证据递上去后,圣上已经在准备秋后算账了。
裴湛情绪不明,只在白三提到二皇子时,眉梢动了动。
昨日肃亲侯的话还清晰浮现在耳旁——这朝堂之中,万事都不可只看表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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