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瑶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。
不解他来做什么?
没等简瑶想明白,青栀就从库房冒出头,手指着外面:“姑娘!沈公子来了!”
这个节骨眼,简瑶并不想和沈清山接触,可沈清山明显是奔着她而来,躲得了一次,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?
况且,她开店做生意,总不能将客人往外撵。
简瑶颇有些心烦地抿紧唇,和颜青说了句:“你先将东西放进库房,我去去就来。”
锦绣阁和后院只用了一片布帘遮住,简瑶从后院进来,就见沈清山站在柜台前,玉冠青衫,只看上去,模样也显得清隽温雅,断然不会想到他会做出半夜爬女子墙头的事来。
一想到此,简瑶跨出去的步子都生硬起来。
沈清山自那日被简瑶说了一顿后,就再也未来找过她,并非不想,而是不想看简瑶疏离拧眉,若不是那日邱瀚忽然说了句“都道那简掌柜仙人玉姿,怎么我每次去都见不到人”,沈清山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来找简瑶。
自打锦绣阁开了后,沈清山就是锦绣阁的常客,他是知晓的,若无要事,简瑶是日日都店中在的。
因此,沈清山再也没绷住,当日就来了锦绣阁,果然没见到简瑶,问店内伙计,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。
打那之后,沈清山每日醒来第一件事,就是来锦绣阁问简瑶回来没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只是,在知道简瑶不在长安后,他心中就横生慌乱,许是生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她。
沈清山咽下心底漫上来的苦涩。
“听说沈公子一直在找我,不知有什么事?”
简瑶在离沈清山三步远的地方站住,疏离的意味再明显不过,被她的态度刺到,沈清山倏然想起那日简瑶的话,他怕惹她不高兴,情急之下,慌乱地找了借口:
“我、我只是想请简姑娘做件衣裳,我娘快要寿辰,我不知送什么,就想着送她一件衣裳。”
其实这是睁眼说瞎话,侍郎夫人的生辰在六月,这才二月初,只是他若不寻个借口,根本不敢面对她。
说话的时间,沈清山将对面女子牢牢看在眼里,她未施粉黛,发髻上也只是斜斜插了支玉簪,简单素净,烟青色罗裙替她添了抹韵色,她什么都不用做,就让他心慌意乱。
沈清山的慌乱和紧张被简瑶看在眼里,她眨了下眸子,心中无奈,可也不知说什么是好。
若无他求娶一事,她还可将他当个寻常客人,再近些,道声朋友也无妨,可恰是如今,两人之间连说句话都觉尴尬。
简瑶斟酌了下,开口:
“那沈公子可记得令堂的衣襟尺寸?”
“额……”沈清山卡住,半晌,也说不出一个字,脸色憋得通红。
不仅是在简瑶等待的眼神中窘迫,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羞愧。
他忽然记起,每年夏日,他娘总会亲自给他做身衣裳,自幼至今,从未落下过,而他这么多年居然连他娘亲穿多大尺寸的衣裳都不记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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