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端妃抿唇微笑,永宣帝就指一指这几幅画:“这样以假乱真的手笔,必然是慕容娘子的手笔。”
“这雨上荷花图,正是去年,臣妾和皇上共游翡翠湖所观赏的美景呢。”端妃弯弯眉,状似无意道:“说起来,臣妾一直听闻还有一副雨上莲蓬图和雨上荷花图齐名,但可惜真迹已经在十年前被毁。”
“无妨,娴容华那儿有雨上莲蓬图的临摹,也是慕容娘子所临摹的。爱妃若是想看,可以向娴容华问着借看一下。”永宣帝谈到画,颇有些兴致,就和端妃多说两句。
端妃见话题被永宣帝先一步转到娴容华身上,就心中有些窃喜,故意好奇道:“臣妾听闻娴容华那儿有不少慕容娘子的书画,娴容华可是也喜欢慕容娘子?”
永宣帝就道:“朕记得,娴容华曾经拜过慕容娘子为师,这还是孝安太后一手促成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端妃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可惜慕容娘子早逝,一身绝高的临摹技巧如今也未曾传世。既然娴容华曾是慕容娘子的徒弟,若是娴容华也能学到一二就好。”
永宣帝微微点头,而后几不可见地一顿:关于怜嫔之事,沈选侍为真凶的结果,他心里是有两分不信的。
然而他最后还是定沈选侍为真凶:一来,沈选侍的确对现有的证据无可辩解,纵然有些证据细想起来有些奇怪;二来,怜嫔之死,只有旁人为真凶,施家才会认定是许家所为,而沈选侍的父亲文昌伯,在朝中并无实权,前些日子又投靠许家,算是合适的真凶人选。
如今效果也很显著:今天的参人折子,全部被施家的人给包揽,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批判许家一党。
若是怜嫔之死,和娴容华有关
想起自己实行到一半被迫换人的计划,永宣帝就有些不爽。
但不论这些年安国公对他的暗中帮助,只看着孝安太后的面子上,永宣帝也不会为怜嫔去动娴容华。
但是让娴容华安分些是必然的。
那边端妃见永宣帝陷入沉思,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,就起身道:“回皇上,臣妾还要去见太后,回殿中省的事情,就先告退。”
永宣帝回过神来,向端妃点头道:“去吧,记得替朕向母后问安。”
直到端妃离去,永宣帝才唤来何长喜:“悄悄地告诉周德福,不要克扣沈选侍的月例。”
“另外,等新进的栀意安神香到货,给娴容华多送一些。”
何长喜听到第一句,在心里有些感叹:沈选侍这几个月吟诗还是在皇上心里留下一点分量的,犯下大罪也能得皇上这一句,就是死也算值得。
等听到第二局,何长喜就感觉有些奇怪:昨日娴容华好像才说过,不喜欢栀意安神香。兼之又有怜嫔这样的事,后宫妃嫔已经有不少将栀意安神香赏给下人,或者弃之不用,皇上怎么会特意吩咐给娴容华送这个呢?
然后何长喜想到:皇上这样赏人,要么是觉得所赏的东西是绝佳好物,要么是想着借此警告被赏赐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