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做了半天心理建设,鼓起勇气出门,走到楼梯拐角处,她看到许母。
俩人四目相对,不约而同干咳一声,本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,结果这一出闹得双方越发不自在。
许母心里一个紧张,拿起面前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水,不料茶水滚烫,她烫得面目都有些扭曲了,还惦记着自己婆婆大人的面子,居然忍着没将那口茶水喷出去,等温度稍凉了硬生生咽下,当然这个凉也只是相对于刚入口而言。
这一幕没能瞒过钟尔,她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,一个箭步冲下楼,熟门熟路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,平时怎么都拧不开的瓶盖这会拧得行云流水,她一边把水递到许母面前,一边快速抽了几张纸巾帮许母擦拭因为手抖而溅在手上身上的茶水,眼中满含担忧:“您还好吧?”
*
许听廊很快在片场等到了钟尔,她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对手戏演员试戏,两人没法交流,隔着老远互看一眼。
钟尔冲他蹙眉撇嘴。
是个表达不满的表情。
但是许听廊对她的小动作已经有九成九的理解,比如这一次,她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,但他能感受到她并不是真的不开心。
她的整个精气神都是活的,像株生机勃勃的绿草。
这说明她和他母亲的会面还算成功。
拍戏间隙,他接过小袁递上来的手机一看,果不其然看到母亲的微信说「儿子放心,老妈圆满完成任务」。
他笑一下,收起手机去化妆间找钟尔。
钟尔刚从镜子里看到他,就迅速扯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往脸上一盖。
那纸上用大字写着“我死了,别找我”。
许听廊憋着笑掀开那张纸,看着她的脸说起风凉话:“钟小姐,我看你早上过来穿的衣服跟昨天的一样,昨天晚上去哪过夜了?”
“找了条小狼狗活动筋骨。”这种戏钟尔怎么可能接不住。
许听廊:“技术还满意吗?”
钟尔说:“不太满意。”
许听廊冷笑地拧她的脸:“滋妮多你完了。”
“你才完了。”他下手没个轻重,钟尔被拧得有点痛,怒道,“因为你的严重失职,导致出这么大的差池,今天起休想靠近我半步。”
“看来被我妈虐待得不轻,她羞辱你了吗,不会还给了你支票让你离开我吧?”许听廊摸摸她戴了假发的发顶,安抚道,“应该还好吧,我妈挺好相处的是不是?”
钟尔轻哼:“比你好相处,你跟个基因突变似的。”
“聊什么了?”许听廊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