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隔着半人的距离一起等了约莫五分钟,等到了陶创和池文彬,他们都没有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异常,陶创迫不及待把吸管插进饮料,喝了一口深感后悔:“靠,早知道就不换了,还不如刚才那杯好喝。”
他打起了许听廊的注意,男生之间没那么多讲究,关系好一起喝个饮料是常事,他想也不想就握住了许听廊拿奶茶的手,作势要低头:“你的什么味道?”
许听廊下意识就推开了他,并把饮料往身后方向一避。
“干嘛?”陶创不明所以。
许听廊余光里,池文彬正在贴心地为钟尔插吸管。
他心底的暗涌尚未平息,又凭空增添一丝蛮不讲理的嫉妒。
他不至于失去理智,面上没有显露分毫,只淡淡道:“喝你自己的。”
陶创犹不死心:“让我尝一下怎么了?”
“滚。”许听廊言简意赅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,手握奶茶改成从上方拎,用手掌挡住了吸管端口。
“你妈!”陶创大骂,“你什么意思,嫌我脏?”
钟尔将二人的举动尽收眼底,轻轻笑了一声。
那笑声不轻不重,羽毛般挠过他的耳膜。
像是在嘲笑他自以为是的定力和不堪一击的少年心思。
而那杯留有她唇膏印的奶茶,许听廊没有再喝,但一路经过很多垃圾桶,都没能成功把它丢弃。
至此,她在他心里留下了第一个脚印,抹不去融不掉,后面所有的情不自禁、纠葛纷乱,都从这里发芽。
九年来这源头泉流不息,再干旱都不曾枯竭。
到如今,已是山洪爆发,势不可挡。
*
这天三人聊到很晚,次日许听廊与好友告别,跟剧组一起登上回泉市的航班,两天后,泉市的拍摄收尾工作顺利完成,《白首相离》剧组迁至花市,进行新一轮的拍摄工作。
钟尔在“累死了,后悔接这个戏”和“跟许听廊一起拍,再苦也值了”两种心里状态之间来回横跳。
四月初既有匡秀敏的生日,也有钟尔的生日,母女俩的生日只差了两天,往常这个时候,钟尔都会去找母亲待几天。
继父是非常典型的洋人性格,看似热情似火,其实对她并不上心,而同母异父的弟妹与她也不亲近,她每每过去其实都谈不上舒心,夹杂在一大家子中间,横竖是个外人,但能陪妈妈过生日,也能让妈妈陪着过生日,她愿意忍受那点不舒心。
她提前一个礼拜跟刘导请示。
剧组拍摄工作很紧迫,自是不愿意随便放人,听了她的理由,刘导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妈妈,得了什么重病?”
如果是最后一个生日,他倒是能理解。
钟尔眨巴两下眼睛,知道这假是请不了了。
匡秀敏也没表露什么遗憾的情绪,只叮嘱她拍戏注意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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