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前,轻轻放一点东西在窗台上。
一盒牛奶,一只笔,一罐糖果,一个头绳,一本练习册,有时则是一把鲜艳艳的野花,从路边摘来,鲜活而绚烂。
从未重复过。
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,都有价可估,但有一个人这样持续为你奉上,又显而易见是他亲手准备,谁能说不浪漫呢。
浪漫过毫无新意的由花店买来的,再由别人代送的玫瑰花。
浪漫是无价的。
而且,此举还有巧克力盒子的效用——充满想象,让人忍不住猜,这一次是什么那些东西,有时由窗边的同学趁老师不注意拿进来传给小花,有时则等下课后小花自己去取。
说来也神奇,现在同学们对小花的态度大有改观。自从与流氓的事流传开来,小花诚然成为焦点人物,引来无数注目和谈资,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成为众矢之的。当然也没有与他们变的亲近。他们更多的是好奇和观望。这一结果很大一部分恐怕要归功于丹丹那一拨人的沉默。
她们依旧很活跃,与自己的团体嬉笑怒骂,但对小花却敬而远之。旁人不明所以,但无人带头生事,也就失去起哄的源头。
小花如今在学校里的日子还算平静。
不过好景不长。
这一天晚上小花稍晚回到宿舍。
一进门,便发现她的毯子皱成一团躺在地上。
舍友里有几位是金花成员,正吃着零食聊着天,嘻嘻哈哈笑成一团。另外两位早早上床,戴上耳机做睡觉状。
丹丹抱着臂膀微微笑,两眼斜睨小花。
小花不发一言,默默拾起被子,抖一抖灰,放回床上。
她自去洗漱。回来时,那毯子又一次出现在地上。这次情况更糟糕,不知沾上谁的泡脚水,合着地上的灰尘,脏污一片。
此刻距离熄灯只有几分钟,其他人都已上床,有人哼歌,有人窃窃交谈,似乎无人留意小花。
小花还是一句话都没说,捡起毯子,丢进盆子里。
这一晚,她和衣而眠。
接二连三的类似恶作剧开始出现。
小花的练习册突然消失不见,洗好的衣服莫名掉到地上,试卷上满是涂鸦……
招弟私下愤愤:“又是她们?”
小花摇摇头。
她心知肚明是谁所为。
报名那天,丹丹虽然没有在她耳边说那句你等着,但她的眼睛说了的。
丹丹被母亲,更被男生宠坏,流氓的威胁当时让她害怕,但时日长远,便逐渐弱化。她大概总不愿相信真有男性会对她怎样。
小花一直等着她出手。比她预想中的稍晚一点,却还是一样幼稚。
小花一声不吭,既不反击,也不理论。
是害怕吗?
不,她并不害怕丹丹。她只是不愿节外生枝。
根据经验,让丹丹出一出气,发泄发泄,看小花不反击只能默默承受后,也就觉得得意和没趣,随之偃旗息鼓了。如果与她较劲,则会适得其反。况且,小花现在觉得,跟她较劲,实在没劲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