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有人说他走的那几年,妈妈跟一个货郎来往密切。”
“肚里的孩子不一定有他的血脉。”
小花那个木讷沉默的父亲勃然大怒,当下暴跳如雷,以少有的坚决,果断和勇气离掉了他的原配妻子。他忘记他离开的几年,是她独自一人任劳任怨撑起那个贫穷而孤寂的家。她不曾有抱怨只言片语,他赚得一笔钱回来,未让她享一分福气,只将她远远赶离。后来那个货郎接走她,更坐实他们的奸情。
几年后她突然不期而返,带来小花,与此同时,还有一张她千辛万苦托人从远方某大医院弄来的亲子鉴定书。她证实小花确实为田守山的女儿。可是没有人同情或向她道歉。以前她伤风败俗,现在却是毫无道德。因为为了跟货郎去做生意,竟将女儿丢给前夫,丝毫不顾前夫已重组新家。
她真是他们口中那个坏女人吗?
小花还记得,她走的时候,没有回头,但她一直在哭,一直在哭。
这些年,小花从未忘记她。
她是否也像小花思念她一样思念着小花呢一定是的。
小花深信不疑。
水奶奶爱怜的摸摸她的头。
牛肉干腌制完毕,铺满足足两竹筛。
水奶奶尝过味道,赞不绝口。
然后去磨了新鲜的玉米面,做成玉米糊糊。
再端上晚饭的剩菜,摆上牛肉,三人围在一小桌子前,呼呼噜噜吃起来。
玉米糊糊香甜的不得了。
剩菜也好吃的不得了。
夜宵后接着是水果。
中午浸泡在井中的西瓜凉润润。
他们三人吃掉整整一只。
夜渐渐深了。
田间的蛙鸣慢慢平静。月亮升上半空。竹影浮动。
小花躺在凉床上,面对洒满星星的夜空,视线越来越朦胧。
迷蒙中似乎又见到妈妈。
从一条乡间小路上走来,拂开路旁的枝枝蔓蔓,藤藤网网,向她伸出手。她的脸上笑吟吟,一双眼睛弯成月牙。她还是那么年轻。
“妈妈。”小花情不自禁叫出声。
她陡然一惊,醒过来。
目光所及之处是水奶奶的面孔。她一只胳膊紧紧挨靠着小花,小花的心瞬间放回原位,喉咙间不自觉低低唤出一句:“奶奶。”她又安心闭上眼睛。
意识是模糊的,但她感知到流氓就在一旁躺椅上,貌似熟睡。
她还感知到月光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