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呀,门开了。
秦嫂从里面出来,正见着沈妙意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出神:“娘子,怎么了?”
“哦,”沈妙意回神,转过身来笑了笑,“没事儿,送送暮先生。”
秦嫂忙从沈妙意手里接过所有东西,看了两眼便笑了:“暮先生就是有心,每次都会送东西。这还有一枚符,给小公子的吧?”
沈妙意把符拿到自己手里,捏在掌心里:“进去吧,崈儿睡了?”
“睡了,”秦嫂在沈妙意身后,关上院门下了栓,“怎么没叫暮先生进来坐坐?”
“太晚了。”
秦嫂嗯了声,跟去人身后,也就瞧见了沈妙意的身段。窄肩细腰若杨柳,每走一步跟芙蕖轻摇一般,腰身是顶顶的好,虽然样貌有损,但是谁都看得出暮先生对沈妙意的心思。
只不过这样的话,秦嫂劝过多次,沈妙意从来答应过。世上男子多凉薄,小川这样的实在太少,秦嫂总觉得错过了可惜。
回到房里,沈妙意把小川给的册子放在书架上,那方小盒子就摆在了穆崈的枕边。
回头来,她看见了桌角上捏的皱巴巴平安符,眼神闪烁几下。
床上,穆崈又蹬了被子,露出胖乎乎的小腿儿,白白的圆润脚指头动了两下,吧嗒着嘴儿呓语一声。
沈妙意帮着拉好被子,终将那枚平安符塞去了穆崈的枕头下。
。
翌日,天气阴沉。
沈妙意早早的到了作坊,接下来是雨季,对于香料和药草来说要格外的重视才行。
已经晒好的都装了箱子,袋子,院里的伙计正在往马车上装;剩下的没晒好的,就先晾着,避免发霉。
这样的天晒干花很困难,往往摘回的鲜花因为阴潮天,会烂掉过半。可也是这样的天,东番林子里的一种花会开,奇香无比,花朵硕大,因为价钱好,当地人都会不顾闷热进山采摘。
“这一车出去,剩下的就是两日后。”冯叔拿着账本对着数目,山羊胡子抖了抖。
沈妙意站在紫檀树下,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院墙外的那间学堂:“冯叔,先生那边可找好了?”
冯叔合了账本:“刚想跟娘子说,昨晚去问过了,他答应过来。”
“真的?”沈妙意眼睛一亮,“是哪位先生?”
“说是读过书的,字我也瞧过了,规整端正,就是……”冯叔顿了顿,“没中过秀才,还有点儿贪杯。娘子你看,这要不要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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